习惊鸿到是怡然自得,他晓得,也只有捡回一条命的他才晓得,如今的他再没得挑的,能在这样的人家里,已是三生有幸!
仪姐儿先将枇杷捧给茶娘,“阿娘,弟弟吃?”
仪姐儿笑着放下针线,伸手点了点仪姐儿的小脸道:“倒是疼你弟弟。”茶娘捡了两个放进嘴里,果真是甜。
习惊鸿过来往仪姐儿面前一站,仪姐儿正要放进自个儿嘴里呢,看了看习惊鸿立即献宝似的捧到他面前,一张小圆脸笑的眯眯的还道:“鸿哥哥吃?”
习惊鸿‘恩’了一声伸手捻了两颗,这枇杷子到不比往年送进府里的那些差,尝起来还更鲜呢。习惊鸿吃了两颗又尝两颗再尝两颗,仪姐儿虽不是那小气的,但总共她也只洗了一小碗,眼见快没了便忍不住的看向习惊鸿。
习惊鸿吐了一手的核,仪姐儿望过来,那眼里仿佛再问:你快给我吃光了你不晓得么?
习惊鸿微微一笑后将手中的核统统又放回了仪姐儿捧着的碗里,仪姐儿呆了,并呆呆的望着习惊鸿转身又进了屋子。
茶娘坐在一旁倒是尽收了眼底,只瞧见仪姐儿满脸呆愣住的傻样子还忍不住的笑出声来。仪姐儿郁闷极了,茶娘又在一旁抖着肩笑个不停,小人儿只能坐到一旁的小凳子上一颗颗的又将核捡了出去。
好不容易将核捡了干净,仪姐儿刚往嘴里塞了颗枇杷,习惊鸿背着手又从屋里走了出来,仪姐儿立即藏了一下碗,小动作惹得一旁的茶娘再也忍不住,转过身去掩着唇笑的花枝乱颤,仪姐儿眨巴着眼睛全然戒备,小手指了指厨房还道:“若要吃,自个洗,还有呢!”
小人儿一脸的义正言辞,习惊鸿眉梢狠狠一跳,勾着一边嘴角走了过去,伸手十分无奈的揉了揉仪姐儿的额头,“你看这是何物?”
习惊鸿另只手从身后拿出来往仪姐儿眼前一晃,仪姐儿立时便呆了。
“兔子?花灯?”仪姐儿欣喜的瞪大双眼,放下手中的枇杷碗立即就捧过了习惊鸿手掌中的兔子灯,茶娘也望了过来,在看到竟真的是盏兔子花灯时也‘咦’了一声,“鸿哥儿从何处得来?仪姐儿倒是念叨过,她大爹给她买的灯叫她弄坏,做梦都在喊着呢!”
习惊鸿这才转身回道:“不过是将她之前拉在我床头的灯修葺了一翻,倒还是能用,再挑个竿便能玩了。若要做,我倒是能做比这更好看些的,至少再不容易坏掉。”
茶娘玩笑,“那倒好,乞巧节做些去镇子上卖了还能赚些钱呢。”
习惊鸿点了点头却记在了心头,乞巧节倒是不远了,若能赚些钱,归家也多条路。
仪姐儿再不宝贝她的枇杷全给了习惊鸿,习惊鸿又给她挑了根细竹竿,天一黑便放了盏短小的蜡烛进去,仪姐儿挑着灯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好不稀奇。
岳三郎归家来时,仪姐儿已经挑着灯站在门下梯上等着了,岳三郎远远瞧着只有一丁点儿模糊影儿,像个萤火虫似得。待近了一看,仪姐儿又喊了声‘阿爹’,岳三郎便三两步上了阶梯,欢喜的一把抱起了仪姐儿,“我家姐儿会迎阿爹家来了!这灯何处来的?”
仪姐儿娇娇的道:“鸿哥哥修的!大爹买的!阿爹,大爹送枇杷。”
“哦?今儿你大爹曾来家了?”岳三郎问了句,旁边梁氏正端着一碗藿香往厨房去,听着了也问了句,“可是你大爹来将曼姐儿接走的?”
岳三郎这才晓得白天的事,虽也叹息曼姐儿之事,但既岳大郎已领着曼姐儿归家去又听茶娘说了岳大郎的那番话,岳三郎自也未再有管闲事之心。
今晚茶娘搅了红薯粉子,刚刚热起了锅,梁氏端了个漏簺,一勺勺红薯粉团从上面漏下去成了一条条小鱼一样的粉团,遇了冷水就成了鱼儿凉粉。放点姜蒜辣与酸菜,最后再切了藿香叶飘在上头,还有红薯粉锅巴切成小块下饭,便是习惊鸿都喝了两大碗,仪姐儿更是吃的小肚子鼓鼓的才罢了。
自习惊鸿能下得床后便日日同大家同桌吃饭,只从前在家除了陪祖母外男女从不同席,在乡下到没了那许多的繁缛规矩还自在许多,他到也不挑食,就是吃了许多从未吃过的食物,今儿个又吃了这红薯凉粉,那藿香叶子实在是绝佳的食材配料,家中厨娘怎会从未用过?
习惊鸿又问了几道作料和工序,惹得梁氏‘哈哈’大笑,泪花子都到了眼边,她可是闻所未闻,这鸿哥儿竟对这乡下粗食感兴趣,从前竟是从未吃过凉粉、臊子面、酸菜干饭、干豆角萝卜干甚至那些腊肉味儿煲的饭炒的菜,更不晓得粉蒸的味儿,那他从前究竟都吃的啥?
习惊鸿说不出从前那些饭菜的滋味儿,好吃是好吃,但总归是腻的,且个个儿做的精致总少了烟火味,更不如这些粗食来的让人喜爱可口。
梁氏只叹,也不晓得究竟是福气还是可怜哟!
茶娘同岳三郎早晓得习惊鸿不是那一般人家的哥儿,未吃过粗食只怕也是不作假当是真的从未吃过,茶娘便先替他答了那藿香,“这都是乡间田野里才长得东西,不值钱呢。我倒晓得有道藿香鱼是道名菜,鸿哥儿应当吃过?”
习惊鸿直摇头,“若吃过,我该记得这藿香的味道,不知可否移植栽种?”
岳三郎道:“这东西倒是好种,鸿哥儿若归家去带上种子便是。鸿哥儿……可想归家了?要我递书信便说一声!信物也成,姨父替你跑一趟!”
习惊鸿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