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鸡飞狗跳,人歪栅栏倒后,习惊鸿好不容易才抓住了飞来飞去十分桀骜不驯的山鸡,并一刀抹了脖子,血哗啦啦的立时趟了一地,还喷洒在了栅栏上!
下手之麻利迅速到连鸡都没料到,茶娘更是惊了一下,这鸿哥儿倒是个干脆的……茶娘想到仪姐儿时,仪姐儿已蹲在地上看了个清清楚楚,满脸胀红,双眸闪亮的盯着那一地鸡血,茶娘‘哎哟’了一声再无捂仪姐儿的眼睛时已是来不及了。
“仪姐儿可别瞧这个……”茶娘暗自念了声大悲咒,仪姐儿扒拉着她的手竟还问:“阿娘,鸡呢?鸡死了?可否拔毛做个毽子?”
当初去西林,曼姐儿捡了一把的鸡毛说要给仪姐儿做个毽子,便是至今仪姐儿也未看到,心头倒是念了段时日,而这野山鸡的毛更是彩色发亮,茶娘口上答应,心里却暗自感慨:这仪姐儿虽向来胆大,但到底也太没个姐儿样了!心底更是有了要教导仪姐儿的念头。
梁氏烧了滚烫的开水烫鸡毛,拔了干净,又捡了一小把最漂亮的毛色收起来给仪姐儿做毽子,再剖了鸡肚子,便开始剁块儿准备烧鸡了。
仪姐儿闻着香味口水统要流下来,习惊鸿用袖子捂住了她的嘴,并拖到院中盯着她写字。几日未曾练习,仪姐儿倒也未多生疏,只眼睛四处乱瞟,有偷懒之嫌。
习惊鸿手里捡了根小树枝在后头转来转去,仪姐儿立时坐好,再也不敢往旁多看一眼,虽顶着满头的急躁不耐,却终究还是被逼着写了半个时辰的字。
岳三郎从屋后回到前院,瞧见仪姐儿一副认真写字的样子,心头闪过念头:得了钱必要给仪姐儿办套整齐的文房墨宝!
不多久便到了午时,梁氏同茶娘将饭菜摆上院中小桌时,向扑鼻的饭菜香顿时引得众人饥肠辘辘。
“乡下并无多少好菜,大伙儿将就着吃啊!”梁氏乐呵呵的招呼着众人,那赵魏新一看野山鸡便晓得是好菜了,更是乡间里难得的大菜,并不是哪家都能随意将鸡端上桌子的!
他一感念,“真是叨扰大娘了,这饭菜已甚是丰盛,大娘快坐,快坐!同我们一起吃罢!”
梁氏自是推拒,她留了菜端去了屋中,仪姐儿同茶娘还有她三人是要同这些外男分席而坐的。
梁氏抹抹手便进屋去了,屋外的众人立时大快朵颐起来,除了野山鸡还有那大块的肥腊肉,香椿炒鸡蛋,地皮野菜,做的倒是十分的香,还有酸菜干饭做主食,个个儿统狼吞虎咽了起来,吃的毫不客气。
茶娘给梁氏挑了几块肥肉,梁氏连说,“自个儿吃吧,莫管我。”
茶娘点了点头,又给仪姐儿夹菜。
虽一上午不乏有那邻里的探头来问,甚至自有那跑去屋后看热闹的,但那到底是男人家的事,这屋中灶前却几乎全是梁氏一人转来转去,茶娘甚是感念还有个亲娘在身旁相伴,若只她自个儿只怕万事难撑!
“阿娘,三郎亲娘亲爹已不在世,于他来说,你便是亲娘了!往后待咱家发达,定不忘了你。”这话也不止茶娘自个儿在这里说,岳三郎早便说过,他也晓得,虽梁氏是个刀子嘴,但从来都是豆腐心,更何况如今没得她来支撑,茶娘一人真是无法掌家,她是真个儿的待茶娘同岳三郎,岳三郎自然也是瞧在眼中记在心头的。
梁氏乐呵呵的道:“这话我虽爱听,但茶娘啊,娘我这般,丢了你阿爹在家中为的确实只有你。你若是好了,你娘我同你阿爹才真正儿放心呢。你们三姐妹,虽我们盼了想要哥儿,但这到底都是命,认了命还不得好好过下去?我们只盼你们三个好呢!”
茶娘红了鼻头,她也晓得是阿娘命苦,生了两个哥儿,皆是不足一岁就没了。阿爹阿娘娇养她们三个,费的最多心力的便是自己,若是以后她好了,自当不会忘了阿爹阿娘!
仪姐儿伸手用筷子费力的夹了块肉放到了茶娘碗中,还乖巧的歪着脑袋道:“阿娘,莫哭鼻子。吃肉呢!”
梁氏统笑道:“快看你家仪姐儿!”
茶娘看了看仪姐儿那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终是忍不住的一声笑出,仪姐儿自个儿还乐的像个傻子似得,茶娘摸摸她的脑袋,这才低头将肉放入嘴中。
人多力量大,剥树皮倒是快,申时一刻便统已剥了个干净。
称了重,岳三郎虽要让价,但两顿饭吃的实在太好,便是赵魏新自个儿统不愿意,足足的算了斤量,十棵杜仲树整二百二十斤!赵魏新给的不比市价少一两,十两银子一斤活杜仲,虽自个儿已赚不了太多,但到底搭上了仁济堂,更何况这一半钱也是赚得!
这二百二十斤便是二千二百两银子,赵魏新给了岳三郎两张千两银票子,习惊鸿看过,都是真的,心底越加觉得这赵魏新竟是个如此老实的!赵魏新又给了岳三郎两百两白花花的现银,银子堆在桌子上,晃得梁氏险些晕了头,她哪知道岳三郎这番做的竟是如此大的生意!便是茶娘统未料到,这杜仲竟然价贵至此!这会还真个儿叫三郎出门便抓了个商机,家中境况怕是真个儿要大转了……
茶娘心惊至此,岳三郎也并未好那多少,他心惊肉跳又十分惶恐的送走了赵魏新一行人,看着他们往那码头方向去了,再归家来立即就叫茶娘收拾细软。
茶娘惊问:“三郎,为何要收拾细软?可是你又要去哪?”
岳三郎赶紧安抚了满脸惊恐不安的茶娘道:“你且安心,并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