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参加五月三十一日的全县汇演,学校又要准备节目了。
“学校文艺队的副队长阮志刚同学被文工团选走了,这是天大的好事,证明我们学校是有人才的,我们的文艺队是有实力的,所以我们还要准备一场节目参加月底的汇演。希望同学们继续努力。”做完早操,阮主任在操场上,向全校的同学们做了动员。
从学校的排练室里,传出了嘈杂的争论声。这是带队老师把文艺队的一部分同学又召集起来,正在开会。
带队老师伸出双手压了压,说道:“同学们,静一静,别争论那些没用的啦,大家出出点子,怎么也得拿出一场节目来,这样吧,桂中先给咱们担任起这个队长来。”
话没说完,桂中急忙站了起来,摆摆手说道:“啊?不行不行!我干不了。”
“干吧,万一咱们一高兴,也把你送进文工团去呢?”二毛在桂中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笑着说道。
“干吧,你看,文艺队的骨干们都服你,你能行。”说着,带队老师向桂中投去了肯定的目光。
“这排啥呀,一个女同学也没有了。”桂中向大伙问道。
“咱可以排男的呀。”坐在我旁边的二毛也是急了。
“还可以男扮女装嘛。”另一个同学出了个好主意。
“不要,为什么让男的演她们女的,她们不会自己来演吗?”二毛本来就对女同学退出文艺队有意见,便不依不饶地说道。
自从学校传出常青的事情,所有女生的家长们,都管紧了自家的女孩子。有的不让上学了,有的匆忙的给定了婚。勉强还能念书的也给定了禁制,不许单独和男同学接近。更可笑的是几个家长合起伙来,给自己的孩子定了联保,让她们互相监督,一个出了问题全体停学。
“这样吧,咱们就选一个全是男生的节目。”我胸有成竹的说道。
“哪有啊,打进匪窟?全是土匪,就一个杨子荣还是个假扮土匪。”桂中愁眉苦脸的说道。
“把思路放宽点儿,嗯?”反正我不怕,几个样板戏拿出任何一段来,我都不在话下。
“这智取威虎山是不顶了。”二毛认真思索着说道。
“是爷爷儿落撵兔子,讲话注意点儿。”我用手指捅了捅二毛,低声提醒他。
“奥,改正一下啊,是威虎山不顶了,老师和队长给作个证。”二毛急忙说道。
“沙家浜里有两场,第五场坚持和第八场奔袭。没有女的,就有个卫生员,服装都一样,不用刻意的表现她是女的就行了,大伙谈谈,老师最后决定。”我又出了个注意。
“啊呀,那么一大段唱腔,你能行?”老师看着我笑笑,说道。
“干嘛只盯着我呀,这露脸的事先紧着别人,”我真诚的说道。
“还是你辛苦辛苦吧!”老师和同学们纷纷说道。
“好,定了,明天我拿来剧本,咱们就开始背,大家如果没有什么意见和建议,咱们就散会,放学。”老师站了起来,说道。
老师看着这伙学生打打闹闹的出了排练室,笑了。
第二天早晨,我拉上了二毛逃学,和常青上了公共汽车,一起到了文工团。
这时排练厅里“匡,台,台,台,匡,台,台,台,”的传出排练前校对乐器的声音,我们找了个犄角旮旯坐了下来,阮志刚过来跟我们打了招呼。
“队长大哥瘦了,”我指指他跟二毛说道。
我还是称他队长大哥。
“我给你们找点水喝?”阮志刚无所适从的说道。
“不用,你忙你的。”我对他摆摆手。
“去吧,去吧。”常青对他笑笑说道。
“来来来,各就各位啦,乐队,今天按彩排,谁也不许偷懒,司鼓今天不看演员,看曲谱,咱们今天看看小阮跟上跟不上。开始!”
音乐响起,杨子荣策马扬鞭在台上做了一系列的表演,一个摔叉下去,为了在同学面前不失面子,咬着牙,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阮志刚已经跟不上乐队了,减掉了三个动作跟上了乐队,牵马下场。
看到这里,我心里已经有了数,跟我从喇叭里听的,是一丝不差。当然了,只要按照曲谱,走到哪儿都不会错的。
我们准备告辞了。
“吃了饭再走吧,中午我请你们下饭馆。”阮志刚过来要挽留我们吃饭。
“不啦,我和二毛先走了。奥,对了,如果我们学校不参加汇演,我就进不来,你得给我弄张入场券。”我再三的提醒他。
我和二毛走在街上。
“二毛,咱俩今天咋办呀。”
“啥咋办呀,我就说你不应该再搭理他们了,你反而还帮他,索性他是凭能耐,争上去的,咱没得说,人家明明要的是你,他爹硬拿他顶了你,县城户口呀,全校的同学谁不想?当然你不稀罕,可也不能便宜了他呀,就算不让他滚回去,也不能费劲吧咧的帮他吧。”二毛的情绪也激动了起来。
“你听我说,他们顶我,是他们不对,不过我又不想去,他要是不去,咱们这伙同学谁能去,今天你也看到了,就他那点能耐?我看阮主任是把他害了,不过为了一个县城户口,他们认为值,那就值吧。有了县城户口不一定就有好日子,县城里有没有不如咱们的?你想想。”我也是编出各种的可能和假设来说服二毛。
“再说了,你们对常青有看法,我也有。她不该做出那些事来,让人们唾弃她,让我们这帮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