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为了活命,或许是金桔的冷静沉着感染了绿菊,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
总之前一刻还惊慌的战栗不止的绿菊,等到金桔开门迎二皇子的时候,却已经冷静的跟没事人一样了,甚至比绿菊还要从容些。
金桔松了一口气,将二皇子迎进里屋。
“你们二小姐呢?”见屋里没有顾玉禾,萧铎疑惑问道。
顾玉禾对他的情愫热烈到什么地步萧铎心知肚明,他来了顾玉禾却不在,这倒是让萧铎着实意外。
“大小姐叫了二小姐过去说话,外面下了这样大的雨,想来是大小姐不放心二小姐一个人回来,留下她了。”金桔一面给二皇子捧茶,一面细细说道:“殿下且先等等,一会二小姐就回来了,二小姐既是答应了和殿下见面,想来不会失言。”
这一点,萧铎倒是认同。
只怕此时急的抓心挠肺的顾玉禾正在顾玉青面前闹呢,一想到一向精明能干的顾玉青被顾玉禾缠的焦头烂额支架不住的样子,萧铎心里就想笑。
对付顾玉青,顾玉禾是最好的法子。
不过,若是此时萧铎知道,被他当做利剑的顾玉禾正昏睡在马车里被黄嬷嬷押送到丰台祖宅的路上,恐怕他就笑不出来了。
萧铎来顾府,原本目的就不在顾玉禾,现在顾玉禾不在,他正好省去了陪顾玉禾说话的麻烦。
“算了,本王还有事情要办,就不等了。一会你们小姐回来,你就告诉他本王来过了,让她安心睡下,本王过几日再来瞧她。”抬头瞧瞧外面的天色,萧铎起身要离开。
绿菊立刻说道:“殿下还是等等吧,二小姐回来见不到殿下,怕是又要伤心的哭了。”
绿菊说话的时候,金桔提心吊胆的看着她,深怕她一时紧张露出马脚。
直到听着绿菊安之若素的把话说完,金桔悬着的心才踏实下来,同时心里感叹,绿菊到底是夫人亲自调教过得人,纵然是平时胆小怕事,可事到临头却临危不乱。
萧铎一心惦记着去顾家的书房里偷那本《孔雀行兵策》,哪有心思把时间浪费在这里。
解下腰间挂着的一枚玉佩,萧铎递给绿菊,“这个送给你们小姐,见了这个,想来她的心里能好受些。”
绿菊握着手里一方晶润的玉佩,低垂的眸里有光泽一闪而过,很快眼底又恢复平静。
送走萧铎,绿菊刚刚还红润的面颊立刻苍白起来,“金桔,我快要吓死了。”拉着金桔的手大喘着气说道。
“我看你的样子挺镇定的,我还以为你不怕呢。”金桔笑道。
二皇子一走,她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此时金桔心底是彻底松懈下来。
接下来大小姐要如何处置她们则完全听天由命了,原本就是她们不对,只要大小姐能饶她们一死,已经就是开恩,金桔没有过多的奢望。
绿菊拍着胸脯说道:“怎么不怕,我都要怕死了,咬了牙坚持下来的,冷汗把衣裳都打湿了,你是知道的,我一向胆子小。”
绿菊一面说,一面将握在手里的玉佩紧了紧,“我们什么时候去见大小姐?这玉佩还是交给大小姐的好。”
金桔扫了一眼绿菊握着玉佩的手,说道:“玉佩你且收好,今夜好好睡一觉,明日一早我们就去见大小姐。”
说着话,金桔心头涌上浓浓的伤感。
今夜,或许是她们在顾家的最后一夜了,原以为是要在顾家做一辈子的,结果一步踏错步步错,此后离开顾家要何去何从,金桔心里一片惶恐迷茫。
她在这世上,并无亲人。
顾家,就是她唯一的家。
“绿菊,你想过以后要做什么吗?”金桔喃喃问道。
绿菊紧紧捏着手里的玉佩,声音极轻的说道:“自然是报仇,我弟弟的仇人,终于找到了。”
她的声音低如蚊呐,金桔只见她嘴唇微动却是一个字也没有听见,当然,更没有注意到她说话时的哽咽。
金桔幽幽叹息一声,踱步走到窗边的小椅上临窗坐下,托腮望着外面如幕的雨势,眼中一片悲伤。
原来绿菊还有个弟弟,不过好像几年前生病死了。
如今绿菊同她一样,都是无父无母无亲人的孤儿,自己都没有去处,胆小的绿菊更没有去处。
这厢金桔和绿菊各自想着心事,那面萧铎已经带着长顺摸进了顾府的书房,大雨如柱,雷声似鼓,萧铎丝毫没有注意到在他身后不远不近跟着的一个身影,似鬼魅一般,与他一起进了书房。
顾玉青依靠着靠枕坐在床榻上,听如意的禀报。
“奴婢一路随着二小姐回到东侧院,除了赵嬷嬷和金桔绿菊外,二小姐只见了给她送甜汤的厨房管事杜娘子。”
“原本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只是吉祥命人杖毙赵嬷嬷的时候,整个东侧院的下人都去围观,唯独这个杜娘子没有去。她倒也不是在屋里坐着,只是不远不近站在树下,远远地听着那边的动静。”
“可偏偏等到二小姐要来您这里给赵嬷嬷求情的时候,杜娘子却又跑过去拦她。当时奴婢离得远,院子里又嘈杂,没有听见杜娘子对二小姐说了什么,只看见二小姐甩了杜娘子一个耳光。”
“二小姐推开与她拉扯的杜娘子一路跑来桐苑,受了二小姐一个耳光的杜娘子却是立在那里站了很久。”
“等到赵嬷嬷被杖毙,围观的人群散去,在小厮裹了赵嬷嬷的尸体之前,奴婢瞧见杜娘子走到赵嬷嬷尸体前,很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