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安笙跟交代自己祖宗八代似的,又说了府上老爷姓名,和自己的姓名,才怯生生地去看那男子。
那样子似乎在问:这样回答,官爷觉得可还满意?
安笙说自己叫良宵,青葙叫美景,是何府大小姐的贴身奴婢。
至于大小姐的名讳,那自然是不好告诉外男的,这一点,对面的男子大概也明白,并没有追问。
看来,是相信她了。
安笙暗暗哼了一声。
便听见男子威胁道:“我且记下你说的了,若是我们有什么不对,看我不带人去你府上算账!”
安笙闻言,赶紧诺诺点头答应下来,满脸的惧怕。
那男子见安笙吓成这样,自觉威胁够了,这才带着人快步往山下跑去了。
安笙听到,他们一边跑,一边还在说,“明明就见他往这里来了,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安笙看着那些人逐渐远去的背影,微微眯了下眼睛,转身扶上胡大,低声道:“小姐,咱们走吧。”
胡大闻言,浑身顿时一僵,但随即便放松下来,跟着安笙和青葙一起走了。
青葙忍了忍,到底没忍住,抿着唇偷偷笑了一下。
三人转过石壁,又向上走了走,观周围应该再没有追击的人了,这才加快了脚步,往弘济寺方向走了。
一直到了弘济寺山门前,安笙她们都不敢放松,胡大也没有换装,而是直接跟着安笙一起去了普云大师的禅院。
亏得普云大师最近并没有出门云游,一直在寺里清修,否则安笙这么突然上山来,能不能见到师傅,还两说呢。
慧通听说安笙来了,亲自过来接的人。
一见安笙身边还有个身形有些诡异的女子,慧通不由疑惑。
不过,他也没问安笙这人是谁,只是用眼神询问了安笙。
安笙回给他一个“待会儿再说”的目光,慧通便不再看了,专心引着他们去普云大师的禅院。
一直到进了大师禅院,安笙才敢放松下来,然后赶紧叫慧通关上门。
普云大师坐在蒲团上,静静看着徒弟,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说。
安笙见慧通关好了房门,才叫青葙帮胡大将披风跟纱帽解下来。
“委屈你了。”安笙对卸下伪装的胡大道。
“是姑娘委屈了,都是胡大的错。”胡大抱拳道。
方才安笙隐忍做戏,与那些人周旋,还不都是为了他,这个人情,他必须得铭记于心。
“既是朋友,便不必说这些。”安笙淡淡地一笑,然后才转向普云大师,行了个佛礼,唤道,“师傅。”
普云大师淡淡地嗯了一声,缓缓点了头。
胡大不是第一次见到普云大师了,但这般近距离的见到真人,还是头一回,没想到,竟是沾了安笙的光。
“见过大师。”胡大赶紧也冲普云大师行了个佛礼。
“施主不必客气,相逢既是有缘,请坐下喝杯茶吧。”
“多谢大师,”胡大赶紧回礼,然后看了看安笙,道,“大师留胡大喝茶,本不该推辞,只是,胡大沾惹了些麻烦,为了不打扰大师清静,胡大还是先告辞了。”
说罢,便转身要走。
“你急什么,”安笙却叫住了他,“师傅普度众生,最不怕的,就是麻烦了,若是真怕麻烦,刚才师傅就不会让慧通带你进来,师傅既然留你喝茶,你就坐下喝一杯吧,师傅这里的茶,可不是谁想喝,都能喝得到的。”
“小徒所言甚是,施主不必客气,走了许久的山路,也该渴了,坐下喝杯茶,不妨事的。”普云大师也道。
胡大听到这里,想了想,也不再坚持,矮身坐到了普云大师对面。
“多谢大师,”胡大坐下后,便冲普云大师弯腰行了个佛礼,然后,又冲安笙跟青葙道,“今日多谢安笙姑娘和青葙姑娘帮忙。”
安笙跟青葙闻言,皆摆手叫他不要客气。
然后,二人也在他旁边的蒲团上坐了下去。
慧通将热茶摆上来,然后便端着托盘,站在一旁,小脸上尽是掩不住的好奇。
一杯热茶下了肚,安笙她们的心,终于彻底平静了下来。
这静心了,才有心思说别的事情。
安笙将方才的事情,简单地跟普云大师说了一下。
她将人带到师傅这里来,总不能让师傅连出了什么事,都不知道。
更何况,她也有些怀疑,想要问胡大。
“我明明见到,那些人衣服袖口上都绣着一个汪字,明显是汪姓人家的府卫,缘何口气会那般嚣张,充当官府的人呢?”安笙将自己的疑惑问出了口。
她并不想打探胡大到底为什么被追,那是胡大的阴私,愿不愿意说,全看胡大。
她只是不明白那些人为何态度那般嚣张,所以才问一问。
胡大听到安笙的话,脸色沉了沉,看了看安笙,道:“这些人,确实不是官府的人,但是,却未必没有官府那么大的能耐。”
安笙闻言,眉心顿时一皱。
听胡大这意思,是说这些人,不是官府的人,但权力竟然比官府还大?
汪姓人家的府卫,态度嚣张强硬,不知收敛......
安笙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就是你猜的那样。”胡大见安笙面上闪过一丝恍然,便道。
安笙听了他这话,便了然了。
怪道那些人会如此无畏,原来是那家人的府卫,怪不得态度那般嚣张,张口闭口,就要将她们送去法办,言辞间尽是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