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送送晨晨。”季海凌对季晗说。
这下三双眼睛都落到了季晗身上。
只见季晗不紧不慢地起身,揉了揉秦伊人的头发,取下挂钩上的外套,一丝不苟地穿好,一举一动都透露出一种优雅和威严。
高大的身影站在杨欣晨面前,即便是她穿着高跟鞋,也比季晗矮了半个头。
“杨小姐,请。”
不知怎地,看到这样的季晗,杨欣晨一下就羞红了脸,她赶紧向季海凌和秦伊人点头示意,然后和季晗一前一后走出了大门。
今晚的夜色极好,月亮高悬,几颗零星的星辰点缀在周围。皎洁的月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洒到地面上,反射出淡淡的光晕。
这样的夜晚实在太想让人吐露心声了。
“季晗哥,谢谢你肯送我出来。”
“杨小姐言重了。”
“季晗哥,我们之间不应该这么生疏的。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你从来没有叫过我名字。”
“称呼只是用来区分不同的人,叫不叫名字又有什么关系。杨小姐,时间已经不早了,你的车子已经等在外面了。”
“季晗哥,我还有机会吗?”
杨欣晨忽然抬起头来望着季晗,她在等一个最终的答案。
她这话说得不明不白,但季晗却听懂了。他已经不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了。对于感情的事,他虽未经历过,却看得透彻。
早在八年前,他就知道,杨欣晨喜欢他。被这样一个优秀的女性喜欢了八年,只要是个男人,大概都会有一丝心动。
可季晗不一样,他从未心动。对杨欣晨也好,对其他任何遇见或者还没有遇见过的女人也好,他知道,他不会心动。
他这辈子最不可能拥有的,就是爱情。
“杨小姐在娱乐圈已经打拼了这么多年,应该明白,机会从来都不会无缘无故降临到任何人身上。杨小姐想要的机会,我给不起。”
“我明白了。”
杨欣晨苦笑,语气里掩藏不住失落。
她很优秀,只是喜欢上了一个对她来说没有结果的人。她不会自甘堕落去对一个男人死缠烂打。从十八岁到二十六岁,这八年几乎是一个女人最美好的青春,也已经足够她认清一个人对她的感情。
她在季晗这里,大概永远都不会有机会。
“滴——滴——”
大门外响起了汽车的喇叭声,唤回了还沉浸在悲伤当中的杨欣晨。
她的助理还在等她,她今晚上还有还有一个通告要赶,还有一场戏要拍,还有许多工作需要完成。
收拾好心情,杨欣晨坦然一笑。
“季晗哥,我最近播出的那部电视剧被禁播是因为那个女孩吗?我看了很多遍,在有一集的一个镜头看到了她。你放心,我什么也不会说。”
见季晗沉默不言,杨欣晨也不再追问。
“那么,再见了,季晗哥。”
“再见。”
……
当季晗再次回到客厅的时候,正看到秦伊人在和季海凌下棋。
秦伊人手执白子,眉眼都皱到了一起,显然对下哪一步棋感到非常苦恼。
季晗扫了一眼棋面,黑子主守,白子主攻,看似两者相当,实际上白子已经落了下乘。
季晗迈开长腿走过去,拿过秦伊人手中的白子,放到棋盘上的其中一个位置。
“啪——”
棋子落到棋盘上。
季海凌抬起了头。
“观棋不语,你这小子二话不说就动起手来,恐怕违背了你一贯的行事作风。”
这一步下得极妙,大有一往无前之势,瞬间扭转了白子的颓势,也难怪季海凌不服气。
“围棋不过是一个游戏,规则都是人定的,遵不遵守也是制定规则的人说了算。”
季晗罕见地说出这样凌厉的话。
季海凌来了兴趣,精神一下振奋起来。略略思考了一会儿,就落下一颗黑子。
“围魏救赵,爸,你还是这样优柔寡断。这种迂回的办法根本挡不住凌厉的攻势。”
下棋的季晗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大有一种咄咄逼人之势。只见他毫不犹豫地落下一颗白子,一下围杀了一大片黑子。
“你错了,我这不是优柔寡断,只是顾恋旧情。儿子,人都是有感情的动物,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绝人生机。”
季海凌也不落后,黑子一落,挡住白子的攻势。
此刻,棋场俨然成了战场。
季晗已经不再是一个儒雅的绅士,而是一个身披甲胄的主帅。
他延续白子进攻的风格,又落一子,单枪匹马,深入腹地,如同一个常胜将军,对前路无所畏惧。
“哼,真是半点没有长进。还是和以前一样,丝毫不顾及其他。你以为一个人能有多大能耐,想要直取帐中,还早了八百年呢!”
季海凌放下狠话,执起一颗黑子,布下了天罗地网。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十子之内,他必定能赢。
只听季晗轻声一笑。
“爸,你看好了,这当真只有我一个人吗?”
白子悄然落下,原本已经被困住的白子因为这颗白子的到来,立马由困变攻,以合围之势杀向黑子。
“你竟然还藏了这招,看来军队的历练让你多长了个脑子。”
“所以,爸,接下来你要怎么办?”
两人你来我往,偌大的客厅里只听到啪啪啪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
秦伊人倒也乖觉,早已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了季晗,而自己则坐到了旁边,悠闲地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