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倌缠头碧似故人束发髻,满弧一别缺圆聚,堂燕又衔新泥,崔九宅邸绕梁余音寂。”彩袖飞扬,梨花妖的秀发随着花朵扬起,在舞台上旋出一朵凄美而有淡雅的梨花。
剧场后的画面开始出现了变化。
飞檐四角的红色戏台,戏台前摆放着整齐的座椅,可是座椅上却是空无一人。
舞台上孤独的戏子恰如如今面前的梨花妖。
锣鼓声缓缓响起,戏子的舞蹈越演越烈,那音速也越来越快,整幕戏进入了高潮。
砰的一声巨响,大门被猛然打开,一群穿着家丁衣服的人走了进来,将戏台团团围住。
台上弹奏乐器的师父,纷纷被吓到,拿起自己的乐曲便往台下跑,唯有戏子停下动作,优雅的站在原地。
像是早已知道,这群不速之客会来一般。
“便是这个戏子揍的我们家少爷。”家丁迅速将戏子围起来。
“是我打的又如何,谁让他喜欢动手动脚。”
这群人迅速围了上来,手上拿着大棍子,要揍戏子。
“放开她。”此时一个青年迅速跑了出来,他依然穿着一身厨师服,手上提着一把菜刀。
“他是这个戏子的同伙。”一名家丁举起棒子,朝青年打去。
男人弯腰闪过,单手将一个红卫兵推倒在地。
迅速的跳上戏台,抓着戏子的手迅速的向着台下冲。
一群家丁迅速的围了上去,青年眼神的余光瞄到一边的屏风,一把将屏风推下,挡住了家丁靠近的路线。
找准这个空隙,带着戏子跑出门外,向着戏院最近的小树林跑。
戏子看着青年为自己担忧的模样,唇角缓缓上扬,手在空中飞过,一阵梨花悄然而落,行成一道结界。
“别跑了,他们追不上的。”戏子缓缓停下脚步。
“这些人疯狂的很,他们一定会追你…”青年的话音未落,看着天空中突然飘飞的梨花,明显被震惊到。
“你是仙女还是妖?”少年缓缓摊开手心,片片梨花在手心飞舞。
“我说我是妖,你会害怕吗?”戏子的唇角缓缓上扬,眼眸中含着笑。
“不会。”青年看着面前戏子的脸颊,眼中含着淡淡的爱意。“世间没有这么美的人,所以你只能是妖或仙。”
“你还真是会说话。”
“不过即使你是妖,也要躲着那些家丁,他们很坏的,抓住你,会把你送给那个朱老爷,我是绝对不愿意看你落入那个人手里的。”
即使面前的女孩是妖怪,青年也觉得胜那些家丁百倍,而且这妖,还是自己喜欢的戏子。
“那个朱老爷就是欠扁,竟然敢对我动手动脚,揍他一顿,算是轻的了。”
“你别生气,朱老爷不可理喻,你以后还是别在这里唱戏了,不然怕是要惹火上身。”青年耐心的劝道。
“你这么害怕他们,那你刚刚还帮我。”戏子的嘴巴微微嘟起,显然对青年如此怂,表示很不满。
“我不想看你受伤害,”
“那你帮了我,岂不是会受牵连。”戏子的眼中起了一丝担忧。
“大不了就是被抓起来,打一顿,关几天。”青年脸上强装镇定。“你快些离开这里,逃的越远越好,短期之内,不要再出现在这里,如果以后有机会,我还是湖戴上绿豆糕去找你,听你的戏。”
“如果没发生这一切,你想我走吗?”戏子缓缓举起手,拉着男人的衣角。
“不想,一点都不想。”男人疯狂的摇着脑袋,他真的舍不得她。
下一秒,梨花妖瞬间抱住青年。
“你放心,十年之后,我一定会回来找你。”她现在妖里低微,唯有回到妖界好好修炼,才可以回来继续保护他。
“好,你一定要回来,我会一直在这等你。”青年抱着她,将眼中的悲伤完全掩藏。
梨花妖的水袖轻柔的扬起,那画面渐渐平复,台下的人心中却升起一抹名为悲凉的情绪。
“你说江南烟胧雨,塞北孤天祭,荒冢新坟谁留意,史官已提笔。”
戏音缭绕黄粱,二傻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
“你后来怎么没有去找他。”
“我回去找过他,可那里早已物是人非,我不相信他会背弃我们的承诺,所以一直留在人界,成为这个剧院的一员,可是如今这个剧院的也要拆迁了,一切都要消散。”
“怎么可能会找不到,他明明一直在找你。”二傻觉得很诧异,他们明明在一个城市生活,寻找了三十年怎么会找不到。
清远缓缓将二傻拉到了身后,手轻柔的搭在唇角,做出一个嘘的动作。
“消息我已经带到,如果你想要找到他,便去我说的地方便好。”说完,清远便拉着二傻快步走出剧院。
“唉,等等我还没说完呢。”二傻摸着脑袋一脸的诧异。“你直接告诉他,他寻找的人一直在找他不就得了。”
“以那个妖怪五百年的灵力,在同一个城市,怎么会连一个人类都找不到,他们俩之间或许有其他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江麓让我们找这个女人,我们让他们俩见面便可,其他的与我们无关。”清远的唇角含着一丝苦笑。
妖怪的寿命很久,这些年她丝毫没有变化,而江麓却逐渐老去,再没有当年的英俊清秀,这或许是妖怪一直找不到江麓的主要原因。
四十对妖怪来说,不过弹指一瞬间,可对于只有百年生命的人类而言,又有多少个四十年呢。
“送佛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