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浮浮,水悠悠,欲问行云何处留。有人天际头。”
曲毕,不少人还回味着。
“这是何人填得词,如此有意境?”
“好词啊!我永州居然有如此才人!”
李伯言轻轻一笑,低头望去的时候,恰好见到季昀仰头望来。
两人目光稍稍交流了一刻,季昀便入了一侧的珠帘之中。
等到李伯言再次收回目光的时候,边上的几头饿狼早就狂咽口水了。
“大郎,看到没有?这姿色,真是没话说啊。唉,对了。方才的词,大郎赶紧跟我讲讲,到底是什么意思,若是待会儿见了季美人儿,我也好插几句话。”
李伯言见到楚明哲这么急切的样子,便笑道:“你就不怕陈百川活撕了你?”
楚明哲扫了眼对头那边的陈百川,见到那双警惕的目光,赶紧收回了视线,强作镇定道:“他能怎的?还能动手不成?”
周宁呵呵一笑,道:“记得这个季美人儿头一次夺魁,那时候当红头牌还不是她,陈百川砸了一万花票的时候,结果真还有嫌钱多的杠上了。最后直到陈百川砸到了五万花票,那人才收手。你们知道那个跟陈百川抬杠的傻缺,最后怎样样了?”
楚明哲眉头一挑,道:“都是花钱的主儿,谁还没个脾气?怎的?他陈百川还能动手?”
周宁点了点头,“陈家那些个武师,可不是吃软饭的,差点把那富家子的鸡儿给揪下来。”
几个纨绔下身一紧,立马就在心里笃定,绝对不跟陈百川硬顶了。
“还有前些日子,有人强行闯入红袖招,要找季美人儿的麻烦,第二日被人在永宁巷发现,打得四肢全废,半身不遂。”
楚明哲一哆嗦,不再犟嘴。永州的南陈北李,李伯言败家,或许只是输点田地,但是这陈百川败家,是在败祖上积下的功德。陈家的那些家将武人,一个个都挺拔魁梧,要废掉一个人,轻而易举。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再次将众人从议论中拉回台面的,还是这首李伯言抄的好词,明朝第一词手跟清朝第一词手的底蕴,自然不是永州这些歪瓜裂枣可以比的,从这两位口中唱出的词,基本就是碾压众人。
这首词,更加惊艳到了众人。
一位永州有才学的老儒,原本只是过来听曲儿,忽的睁开了眼。
“榆关?燕云十六州?填词之人,真有大才啊!”燕云十六州,那是宋朝之痛,然而这个痛,自打王朝迁都临安之后,越来越不是那么回事了。
老儒沉吟片刻,将身子靠在椅背上,喃喃自语道:“故园无此声……故园真当无此声了……”
说着,用手溺爱地抚了抚怀中酣眠的黄猫,嘴里喃喃自语道:“唔,小主子醒了?要吃点馒头不?”说着,便将吃到一半的馒头撕下一小块来,递到怀中的黄猫嘴边。
喵!
黄猫爱答不理地嗅了嗅,将头撇了过去。
“不吃拉倒!”
说着,老儒便将馒头塞入嘴中,不过又喃喃自语了一句。
“回去给你吃鸡肝。”
或许那些才子文人填不出这么好的词来,但是品评还是有点水准的,基本上,今日夺魁的热门,便在这两人之中了。
“大郎啊,这……《山一程》,不会又是你填的吧?”楚明哲忽然想起方才侍女口中喊出的题名,好像就是这首啊……
“见笑了。”李伯言靠在椅背上,听着古曲,想的却还是陈百川跟何余庆二人,究竟在搞什么鬼。
他隐隐感觉何余庆实在利用季昀,来挑拨陈百川跟他的关系,可是有些不明白的是,他完全可以不跟陈百川针锋相对啊,这样挑拨离间,他李伯言又能损失什么?什么也捞不着好啊!
那么何余庆究竟在盘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