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梭沉默许久,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这事本来并非是他故意隐藏起来的,只是旷梭把它当做是一次普通的学习催眠的过程而已,但如今钟美颜出了这样的意外,他想想好像是有些不对劲,于是马上将此事全部都说了出来。
原来,就在数日前,钟美颜曾经在课后以练习催眠的名义,对旷梭进行过一次单独的催眠实验,此事无人知晓,而且当时只是为了检验那一段时间学习的成效而已,旷梭并没在意,当时他们关系还是很不错的,故而欣然答应配合。
常理来说,催眠进入的梦境,一般人都会在醒来后忘记,在那次催眠时,早已对钟美颜身份有所怀疑的旷梭,暗地里留下个心眼,以自己天赋异禀的记忆能力,尽量在催眠中保持一定的清醒,这样就可以努力记住一些催眠中的内容。在完成后,旷梭故意询问了钟美颜对自己采取的手段和植入的内容,但钟美颜当时以需要保密为由,拒绝进行透露,而钟美颜没想到,旷梭其实真的记下了相当多的东西。
根据旷梭的回忆,催眠的情境被设定在了第六医院,旷梭被安排在了病床上面,好像是生病了或者受了伤,动弹不得,需要接受手术治疗。旷梭当时的感觉很难受,全身都不舒服,应该是病痛的折磨,当然这都心理作用,也是催眠的精髓所在,可以以言语引导、让人脑在身体并没有发生真实事件的情况下产生应激反应,是比较高深的手段了,由此也可见,钟美颜的催眠功力不仅不是新人、而且绝非泛泛之辈。
接下来就是有医生来给旷梭进行手术,医生的样貌并不清晰,似曾相识却又无法确定是谁,总之就是拿着手术刀、穿着白大褂的人,旷梭放佛看见了救星,全程都盯着那名医生,看着对方在自己身体上挥舞着手术刀。似乎过了很长时间,他躺的很累,医生依然在努力地做手术,汗流浃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终于完成,旷梭也感到了一阵轻松,刚刚那些难受和不舒服也都散去,身体和精神都好了许多。
旷梭居然可以立即爬起身来,此时他发现刚刚的医生已经扭头走去,手里还握着那把在他身体上使用的手术刀,并没有放下了。旷梭起身,好奇地跟出门去,发现医生正在超前快速走去,速度很快,旷梭想跟着上去瞧瞧,却发现不管自己怎么用力,都无法挪动自己的步伐,只能眼睁睁地看见那名医生闪身进入另一间房间里面,消失在了眼前。
旷梭感到困惑,奇怪的是,当医生不见了后,原本僵硬的身体又可以移动了,他再次朝前面走去,想找找那名医生。然而当他走到看见医生进入的房间门口,却发现那门是关着的,用力去推纹丝不动。至此为止,旷梭的意识开始逐渐消散,后面的事情他记得不大清楚,霎时模糊,只能隐隐感觉到,他依然留在医院当中,接触了些人和事,但具体的真的想不起来了。
听完旷梭对被催眠内容的回忆,李一亭想了想说道,“根据我的判断,钟美颜当时对你进行催眠,恐怕不是联系这么简单,其中必有深意,而且背景选定在第六医院,就该和那儿的人与事有关。”
陈天宇也表示赞同,“没错,或许那位看不清的医生或者地点,都是关键的地方,从你的叙述中,钟美颜当时应该是预感到了危险的存在,出于对你的信任才催眠你的。”
“这如果是钟美颜故意的,她干嘛不把知道的真相直接告诉我,既然他信任我的话?”旷梭难以理解这样的逻辑。
“原因有很多种可能,斯人已逝,我也不好揣测,但有一点,那就是钟美颜肯定知道些什么,但又没有充足的证据,所以只能采取这样保险的方式,而且她也许也不确定自己很快就会死去,还打算亲自去面对。”李一亭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那她真的是被别人害死的?”旷梭反问道。
“目前还不好说,我们都是推理,没有证据,而且现场的确像是自杀,这件事还需要继续调查才可以。”李一亭如是说道。
旷梭陷入了一种罕见的挣扎中,他受到提醒,钟美颜对其进行的催眠梦境,时不时地又重现眼前,让他处在现实和虚幻的交替过程里,精神状态受到了困扰。但是他又不想去刻意封存这样的记忆,因为钟美颜死前的这次催眠,的确存在另有深意的可能,他也想从中,真真切切地得到些提示,从而至少对于钟美颜的死亡事件的调查有所帮助。
此时外围的消息传回,在陈倩老家的万永坤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陈倩生前和钟美颜彼此是不认识的,双方之间并无任何交集,两名死者的关系暂时被排除。李一亭也觉得,尽管刚开始很多地方都有相似之处,但钟美颜跟陈倩的情况,不管从背景还是动机去分析,都存在较大的区别,唯一产生扭带的死因类似而已,这一点木有已经无法让两件案子有并案的可能,他当机立断,将钟美颜坠楼案独立调查,不要受别的因素的干扰。
另外,由于钟美颜生前才不止一次地暗示旷梭,她怀疑培训机构的负责人郭惟,所以李一亭打算开展对此人的监视。在培训机构里学习,同时也是钟美颜同学的许荆南和旷梭,其实并不是很认同钟美颜的猜忌,因为在日常接触中,他们没有发现郭惟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根本没有任何需要怀疑的点。但既然是钟美颜提出的怀疑,而且在提出之后不久她就死了,这样的线索的确不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