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为何不见百姓踪影,且有一股烟熏火燎之气?”
“都……都挖矿去了,失火!”
“哦,小郎君家乡何处,又拜在那位高人门下学道呢?”
“祖籍颖……颖……颖川郡,家师无愁子!”
“无愁子,这个道号似曾耳闻过,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了……对了,两位公子在城楼上?”
“在!”
赤坂城刚经历刀火之灾,虽然很巧妙的进行了遮掩,可是仔细观察仍有很多破绽,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很多房屋被大火烧塌了,四处可见刀剑、斧钺的痕迹……
可惜杨柏的一双眼睛、完全被贪婪给蒙蔽住了,别说这些微小痕迹了,就算把东岳泰山搬过来,他也什么都看不见,一叶未必障目,金银可遮人心!
随行的二百名亲兵,倒是略略有一点察觉,可也没太往心里去,赤坂城远在大后方,又有子午谷天险屏障着,说它一夜之间易主了,恐怕谁也不会相信!
何况他们刚一进城门,狂龙、绝虎就带五百人迎接上来,而后紧紧裹挟着行进,就像是吞了鱼钩、又落入罗网的游鱼,想挣脱也是不可能了。
来到了东面城楼,杨柏翻身下马,在邓艾陪同下沿着马道而上,身边只有八名卫士保护,余者都留在了城墙下面,自有人好好‘招待’着。
“喝!……好酒,又送来一条肥鱼……哈哈!”
“哈哈,一连数月不见了,两位公子印堂发亮、红光满面,看样子是财运亨通呀,可别忘了守城的重任,要是让曹军杀过来了,天师大人那里不好交代……你们很冷吗,抖得这么厉害?”
城楼上摆着丰盛酒宴,还有几名乐工演奏着,席间坐着十几名将校,吃喝玩乐很是热闹,张富、张广也在其中。
杨柏本想调侃上几句,把金砂矿的话题扯出来,而后小小的威胁一下,自己就能分上一杯羹了,可看张家兄弟有点不对劲呢?
二人坐在宴席上,却没有吃喝玩乐,而且面色苍白、浑身颤抖,一个垂头丧气,一个叹息不止……
这感觉就像是:有两只笨熊不小心掉进了陷阱里,这时候来了一个同类,非但没把它们救出去,自己也傻乎乎的掉进来了……这下真的熊到底了!
杨柏虽是个大草包,可好歹有些见识的,终于感觉到不对劲了,张家兄弟身为赤坂城主将,为何坐在了客位上,周围饮酒的十几名将校,自己竟一个也不认识?
再看主位上端坐一人,三十七八岁的年纪,身材魁梧、双臂修长,一张小黑脸说不上英俊,却散发出一种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感觉,那是上位者特有的气势!
自家主公也有这种气势,却无法与此人相提并论,前者不过一条守护之犬,最多是凶猛点的草原獒,后者则是一条吞云吐雾的蛟龙,汉中何时有这般人物呢?
旁边还坐着两名女子,皆有倾城倾国之姿色,一个英气逼人,一个天真纯朴,不断给小黑脸斟酒喂菜,服侍的相当殷勤呢!
“阁下看着很面生,敢问尊姓大名呢?”
“纯阳观主:无愁子!”!
“无愁子,阁下就是少年郎的师傅,不知俗家名姓是?”
“呵呵,萧逸,字无愁,世人都称我-鬼面萧郎!”
“你是鬼……快跑……噗通!噗通!”
‘鬼面萧郎’四个字,就像是四道晴天霹雳,狠狠的劈在杨柏心头上-外焦里嫩,魂飞魄散,好半天反应不过来呢,真希望这是一场噩梦,自己没有进赤坂城!
再想逃跑已经来不及了,邓艾一手抓住他的脖颈,就像掐住只小鸡仔,另一只手抢过了佩剑,顶在了他的腰眼上!
随行的八名护卫,也瞬间被人砍翻在地,头颅滚动、血溅当场,吓得杨柏双目紧闭,当即瘫坐在了地上,又被强行拽起来了。
“杀呀!--斩尽杀绝,一个不留!”
“诺!”
与此同时,城楼下响起了喊杀声、兵刃碰撞声、人临死前的惨叫声……很快又归于寂静了。
而后狂龙、绝虎走了上来,提着带血的兵刃,满脸杀气腾腾的,刚才一小会儿功夫,杨柏的两百亲兵全被解决掉了。
“启禀大司马大人:码头那边处理干净了,一艘船、一个人也没跑掉!”
紧接着,病虎-黄叙也出现了,甲胄上血迹斑斑的,原来杨柏离开没多久,他就带人占领了码头,把汉中士卒尽数斩杀了,船工、水手则生擒活捉,二十几艘楼船也控制住了!
“杨祭酒不必害怕,本大司马初来贵宝地,人生地不熟的,很多事还要您帮忙,不知可否相助呀?”
“这个嘛,小人无才无德的,只怕是……”
“嗯,好头颅,真是好头颅!”
“小人愿为大司马小犬马之劳--呜呜!”
强龙不压地头蛇,要想在汉中一带征战,自然需要个领路人了,因此把杨柏骗进城内,不是要他的项上人头,而是要他投降归顺。
投降的事好说不好听,又有张家兄弟在场呢,故而杨柏还有些抗拒的,希望保留一点颜面,也想要端一端架子、索取一些好处,叛徒也不能白当不是吗?
可是萧逸幽冥般的目光,在杨柏的头颅上扫过,又称赞了几句之后,后者顿时精神崩溃了,小狗般的匍匐在了地上,只恨爹妈没给自己生条尾巴,也好晃动几下取悦新主人!
鬼面萧郎的爱好,天下间妇孺皆知:吃人肉、喝人血,把玩敌人的头颅,还拘役死者的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