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宸嘿嘿一笑,拿起袜子回了自己屋。
……………
眼瞅着过了矿上下工的时间,天已经擦黑,孙洪山还没回来,沈宸便领着二旦走出了家门,直奔外户村而去。
来到外户村,二旦也不是很清楚老周住在哪里,但他来过老窑头的地屋子听故事,知道老周也经常在那里,便领着沈宸前去寻找。
天上挂着一钩月牙儿,大地黑黑的,走近了才能模糊看见周围。
沈宸有夜眼,二旦却不行,快走到小地屋子时脚下一绊,差点摔了个跟斗。
“谁?”只是这么哗啦一声,便引起了喝问,小地屋子的门开了,一个人影闪了出来。
二旦有些不知所措,沈宸只好上前一步,开口说道:“俺是窑户庄的,想找周大叔。”
听着是个女声,来人似乎有些意外,停顿了一下,问道:“哪个周大叔,这里住的可没这个姓。”
沈宸转向二旦,想让他说出周大叔的真名实姓,这样才好打听找人。
“就是,就是教二虎哥耍刀的周大叔。”二旦吭哧着说道。
一个丫头,一个半大小子,来人有些纳闷,但语气还是松缓下来,说道:“你们是哪家的孩子,找周大叔啥事儿呀?”
“我是孙洪山的侄女,这是我弟弟。”沈宸开口说道:“他想跟着周大叔学武艺,我带着他来拜师的。”
来人似乎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一声,说道:“你是大梅吧,倒还真是个闯实丫头。来,进屋说吧!”
沈宸和二旦弯腰进了小屋,才发现屋子里有还有人,空气浑浊,一股呛人的烟草味儿。
“呵呵,没想到我这两下子,还有人要拜师学艺呢!”领他们进来的大个子笑着转过身。
在昏暗的灯光下,沈宸认出这个方脸、阔额,有着一双粗黑眉毛的汉子,正是那个在丁字街为驮炭的外乡人打抱不平的人。听话,也知道他就是周大叔。
沈宸被呛得咳嗽两声,赶忙拉了一下还不明所以的二旦,说道:“这就是周大叔,你要学耍刀,就跪下磕头叫师傅。”
二旦倒是听话,愣头愣脑地上前就要跪下,却被老周一把拉住。
“别,这个头我可受不起。”老周笑着说道:“你要是想练哪,闲了就跟着二虎子一起来。”
沈宸赶紧从篮子里取出酒和肉,说道:“周大叔这就是答应喽,这是拜师礼,您收下,俺弟也就放心了。”
“哦,还有拜师礼呢!”老周笑得愈发爽朗,老窑头儿也发出了笑声。
“尊师重教,这不是应该的嘛!”沈宸一本正经地说道:“这有啥可笑的。”
“这丫头,可怪有意思的。”老窑头儿捋着嘴上稀稀拉拉的几根花白胡子,笑得眯起了眼,眼角的皱纹一直爬到了耳朵根下,虽然有点腰弯,但身子看来却还硬朗。
“好,俺收下,让你小子安心。”老周接过酒肉随手放在桌上,还笑着打趣道:“今晚可以打牙祭了,有酒有肉,比得上过年喽!”
在老窑头儿的笑声中,老周转过身,仔细打量了一下沈宸和二旦,眼神似乎有些飘忽,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半晌,他才开口说道:“今天挺晚了,你们早点回家去吧!嗯,后天早上,二旦,你就过来学耍刀。”
“后天早上,俺一定来。”二旦高兴得眼睛都亮了,声音有些抖,“谢谢您,周师傅。”
“谢谢您,周大叔。”沈宸微微鞠了一躬,转身和二旦走了出去。
老周送了出去,说是送,其实就是看着两个人走远。
他转身回到小地屋,微皱着眉头,问道:“这个叫大梅的丫头——挺闯实,胆子不小。说话头头是道,可不象一般的庄户丫头。”
“嗯,这个丫头有点怪,可是不一般。”老窑头儿已经伸手把酒瓶拿过来,拧开棒子核做的塞子,使劲闻了一下,眼睛眯得更细,“可惜是个女娃,想找她拉呱也不方便。”
“孙洪山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我看他听了几回以后,思想也很有触动。”
老周若有所思地说道:“前些日子还和我说过要搬家到根据地的想法,我看可以通过他来深入了解一步这个大梅。咱们很快就要展开行动,这个时候可更要小心。我先把他们打发走,省着一会儿人都来了看见麻烦。”
老窑头已经完全被酒味吸引住了,胡乱应了两声,便去把肉切了切,扔到锅里煮着,他拿出一块咸萝卜,倒上碗酒,有滋有味地喝了起来。
“嗯,这酒不错,那丫头也不错。”老窑头儿喝得高兴,还夸了起来。
老周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只是不时走到门口,向外张望。
时间不长,矿工们陆陆续续地来了。
进了屋,老周便帮着他们把带着的电石灯拧开,偷来的炸药便藏在里面。
每个电石灯能装两小块,就是这样积少成多,再有一两个班次也就弄得差不多了。
又过了一会儿,二虎子和小毛也来了,两个孩子的电石灯里也藏有炸药。
“明天你俩就不要往外带了。”老周关切地询问道:“麻杆今天没下井,明天差不多要来。这个坏蛋欺软怕硬,就爱找童工的麻烦。还有姓洪的把头,你俩也要多注意,防着他点。”
“今天在井下磕灯装炸药,那个洪把头还问为啥没上井就磕灯呢!幸好那时候都藏好了,他也没看出啥来。”二虎子经此提醒,连忙说了一句。
老周点了点头,说道:“还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