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赵铁和老周的决定正合心意,沈宸心里高兴,又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些。
事实证明,化装袭击是很有效果的。至少在目前来说,敌人并不熟悉,或者不见过这种方式。
皇协军的衣服有不少,甚至鬼子的军服也能凑出八九套,这对重新潜入矿区,是个非常有利的条件。
“要是谁会鬼子话就好了。”老周有些惋惜,摸着下巴说道:“对皇协军嘛,还是鬼子比较容易蒙混。”
沈宸嘿嘿一笑,说道:“穿上鬼子军装,对皇协军会说那么两句也就够了。八嘎牙鲁,哟西,米西米西的有……”
赵铁也懂那么几句,估计老百姓也能懂,听沈宸说得怪有意思,不由得笑了起来,说道:“也是这么个理儿。装鬼子糊弄皇协军,确实不用会得太多。说得叽哩哇啦的一大堆,皇协军也听不明白。”
老周仔细瞅了瞅沈宸,摇了摇头,说道:“晓宸不行,哪有那么俊的鬼子?”
沈宸翻了翻眼睛,不想理这茬。什么好看不好看的,他没有什么概念,也不在乎。
又商谈了一会儿,沈宸才起身出去,老周和赵铁也各忙各的,为明天的行动做着各种准备。
想到要回家了,也可以说是回到敌占区,沈宸便去借了件衣服,穿上勉强象个乡下女。
而赵铁和老周的准备工作则要繁琐得多。
首先是挑选队员,从矿区出来的当然要带上;其次是装备,化装用的军服,随身带的武器弹药,还有爬犁,以及地雷战用的长绳、夹子、踏板等等。
这次返回矿区,不必再穿越封锁线,而是由余保根带路,走一条比较险,但却应该没有敌人扼守的小路。
所谓的险,也是相对而言。余保根为此准备了一条粗长的绳子,这样的话,就不是跳崖,而是顺着绳子出溜下去了。
到了晚上,老周带着留守的队员们继续准备东西。赵铁则召集人员开了个会,交代了此次的任务和注意事项。
因为有沈宸曾经住过的矿洞,算是有了落脚点。虽然偏僻,但却也安全。
等到大家都知道了明天的行动,便散会回去休息,养好精神。只有赵铁,又去忙碌了半天,准备完毕才去睡觉。
天色大亮,晨风扑到脸上令人感到寒冷。但林间的鸟雀却不畏寒冬,不时发出啾啾的歌唱,象是为小分队的出巡欢呼开道
吃过早饭,稍事休息后,赵铁率领着小分队便出村,踏上了征程。
在大路上走了三个多小时,快到张庄时,小分队钻进了山林,绕开上次冲过的有碉堡的山口,向着更深的山林行去。
小分队重入矿区,这是敌人所没有想到的。而在矿井,这两天正发生了事情。眼瞅着快过年了,矿工们却有苦难言。
就在前天,矿工们上了工,把头们却迟迟没有来派活。等了半天,洪把头等人才不紧不慢地过来。
麻杆和肥头都完蛋了,洪把头倒成了何家的头号狗腿子,也愈发的趾高气扬。
这家伙扫视了一下矿工们,干咳了一声,开口说道:“工友们,咱庄上有件喜事。年后何掌柜的少爷要到城里上学了,咱端的是何掌握的饭碗,多少得有点表示吧?”
矿工们一听,就知道何敬唐又想榨油水,都低头闷声不说话。
洪把头看了一圈,说道:“前阵子矿上少了开石门的炸药,几里外的洋灰桥又被炸了。皇军是要来咱这里抓人的,是何掌握给担的保,才没殃及到大家。”
停顿了一下,又威胁道:“其实,何掌握是谁是抗日捣乱分子,皇军就抓谁。”
说完,洪把头把目光投到一个矿工身上,说道:“老李,你怎么样?没有现钱不要紧,到时候柜上扣下好了。”
姓李的矿工坐在煤筐上没说话。
“怎么样啊,老李。”洪把头的脸沉下来,又追问了一句。
“到时候柜上扣,还问啥?”李姓矿工抬了抬屁股,把煤筐立起来又坐下了。
洪把头翻了翻眼睛,不悦的地说道:“你这个人,怎么死心眼,有粉要往脸上搽,说捐多体面,掌握的知道了可是要另眼看待。”
李姓矿工哼了一声,不紧不慢地说道:“这倒是个体面事儿,可俺做不起体面人。”
“少废话,你说捐不捐?”洪把头瞪起眼睛。
李姓矿工依旧不紧不慢地说道:“俺得回家问问。”
“还问啥,家里不是你说了算?”洪把头的口气缓和了一些。
“俺家里有一个老婆俩孩子,他们要是说能把脖子扎起来不吃饭,俺就捐。”
洪把头被噎得咽了口唾沫,他以为李姓矿工老实,有意先拿他开个头,不想却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
眼见事情不好办,洪把脸便另打坏主意,冷笑道:“掌柜的也不是讨饭的,就缺你们这几个钱。你干活去吧,这个班要出不了三十筐炭,先扣五个班。”
见李姓矿工不吭声了,洪把头又问起其他人来。人们也有说拿的,也有说不拿的,一时吵吵嚷嚷。
人们吵了半天,洪把头见说不服,便喊道:“这是柜头的意思,不拿也可以,到时候可别说掌握的对不住人。晚上回去再核计核计,明天上班再把,大家要多往实处想想。”
矿工们吆喝着下井去干活,到了矿窝,小毛忿忿地抱怨道:“何家小王八蛋去上学,为啥叫咱出钱?”
老窑头儿苦笑了一下,说道:“这是柜头刮咱血汗钱的花招儿,别说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