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开出了狭窄的弄堂,嘀嘀一声,上了马路。
何晓燕有些狐疑地看了看楚娇,嘴张了张,到底又憋了回去。
她才不信楚娇和赵有才不太熟的话呢,单独谈一会儿是个什么意思,都谈的什么,随后两人当着自己的面儿好象有什么默契似的。
但车前有司机和保镖,何晓燕知道这事儿不好当着他们的面儿谈说。
“先送你回家,然后我再走。”楚娇似乎有些困倦,伸手轻轻捂着小嘴打了个呵欠,很没有形象地歪倒着。
何晓燕实在忍不住了,侧身倒过来,挽着楚娇的胳膊,在她耳旁低声说道:“你和赵哥都说什么了,感觉他,好象,精神了不少呢!”
楚娇歪头顶了顶何晓燕,微笑道:“谈人生,谈理想,话是开心的钥匙,我能说会道呗!”
“你不说,我早晚也能知道。”何晓燕撇了嘴,不满地说道:“对了,明天我和同学还要去募捐,你去不去啊?”
“明天——”楚娇想了想,找了个借口,说道:“明天要看大夫,该换别的苦药汤了。”
何晓燕有些遗憾,停顿了一下,说道:“好吧,你现在还是以养伤为主,多注意休息啊!”
“你们多辛苦,也要多注意安全。”楚娇提醒道:“日本人正在收买帮派败类,方便在租界里干坏事。”
“这个消息可靠吗?”何晓燕疑惑地想得到确认。
“可靠。”楚娇点了点头,说道:“现在才刚刚开始,以后啊,为虎作伥的会更多。”
“汉奸!”何晓燕恨恨地骂了一句,一抬头,又赶忙指路,“右拐,右拐,差点错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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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洒在楚家的小花园,又是一天的开始。
楚娇穿着一套宽松的衣服,正在一板一眼地练功。出拳、劈掌、踢腿,动作还有些生疏,但却很认真,招式也打出了力道。
国术,也就是武术,是保镖赵有才教的,她最近一直在练。
虽然楚娇觉得很多动作是好看多于实战,和记忆中的高手不一样,但她还是练得认真。
强身健体是一部分,锻炼自己的灵活、敏捷,提高自己的反应速度是另一方面。如果真的遇到近身格斗,楚娇决定用自己独创的“防狼术”来对付。
好吧,不是她的独创,而是广大妇女的防身技能。就是抠眼、戳喉、踢裆、拗手指、扭关节、打下巴、踩脚丫等招式,急了还能加上牙咬这大杀招。
虽然这些招式难登大雅之堂,但楚娇觉得更具实战性,只要自己的力量和速度够了。
当然,楚娇不是全部倚仗这些,她还在琢磨着记忆中那些超前的招术,向着梦想中的高手前进。
嘿,嘿,嗬!楚娇嘴里发出声音,连续出拳,打得怪有劲儿。在她的想象中,日本小矮子正被她暴揍,她还要来个大招——哈,一下打十个……
一个小身影出现了,脚下有一个更小的。
是玲儿,抱着她的洋娃娃;脚下则是一条走得蹒跚的小狗,才两个月大的小狗狗。
“姐姐。”玲儿脆生生地叫着,停下了脚步。
楚娇刚发完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招,意犹未尽,呼地吐出一口长气,才收势迈步。
“怎么起得这么早啊?”楚娇摸了摸玲儿的小脸蛋,小心地看了看脚下,小狗在闻着、绕着,她怕踩着这小家伙。
“早起练琴,娘说的,长大了要象姐姐一样。”玲儿笑了笑,很可爱,但表情好象有点委屈。
我也想睡懒觉啊!楚娇苦笑了一下,牵着玲儿走上甬道,细声细语地哄着。
回到屋里,楚娇教了会儿钢琴,最简单的小星星亮晶晶。这也就是图个乐呵,她又不是专业的钢琴老师。
天下父母都是一样的,盼着子女成才。琴姨出身不正,可也希望女儿长大后能成为名媛淑女。看着楚娇有时弹琴解闷儿,她也对玲儿用起了心。
而楚娇的性情变得温和、懂事,并不因为琴姨的出身而鄙视,对玲儿也表现出了亲近,这让琴姨也看到了希望。当然,她也希望因为玲儿而拉近与楚娇的距离。
这个世道啊,人们去干低贱的工作,即便是乞丐、舞女、**,也不过是为了口饭吃,楚娇现在有些想退了,也并不如何地厌恶和鄙视他们。
正是这种态度,使楚娇变得平易近人,颐指气使是几乎没有的。也因为这样,家中的仆佣和厂里的工人,对楚娇的印象和态度是越来越好。
吃饭的时候,一家人围坐,气氛很融洽。除了楚雄飞让女儿快点找个司机,不要自己开车,似乎这顿早餐便会平和地结束。
只有楚娇知道哥哥多少有些心不在焉,因为他的美国女友要来上海了,他还不知道怎么向老爹交代呢!
电话铃响了,老钱去接,很快便招呼楚娇,是谢月兰打来的。
楚娇接过电话,只听了几句,脸上便现出焦急的神色,说道:“我马上就去,马上就到。”
“怎么了?这么着急。”楚雄飞伸手指了指,楚娇的碗里还有饭菜没吃完。
“啊——没事儿,表姐说商场促销,急着让我陪她。”楚娇哽了一下,没说实话,冲哥哥使了个眼色,转身就往外走。
楚天咽下嘴里的饭,起身说道:“阿娇,你正好开车捎我一段,我去商行里看看账目。”
“带上保镖啊!”楚雄飞看着兄妹俩一前一后出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吩咐老钱,可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