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攸宁乍听见十六叫“爹”,还以为他是看到了朱华廷。
可朱华廷平日就是大杂院和家里两头跑,最近也根本没听说他有什么事需要来临山县。
朱攸宁就知道,十六应该是看到了自己的爹。
可十六也说过,他妹妹被拐走之后,他爹也病死了。一个早就死去的人又如何会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
十六非常急切,飞奔的速度极快,就像一头横冲直撞的小野兽,眨眼间就冲进了一条巷子。
朱攸宁怕他跑丢了,也带着人焦急的追了上去。
“小姐,我先去看看。”飞龙汤脚程快,与朱攸宁说了一声就卯足全力施展轻身功夫一跃而上。
燕管家和燕绥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疑惑,便也随后跟上。
朱攸宁跑的气喘吁吁,谁知还没等跑到那条巷子,就听见了飞龙汤的一声大吼。
“你是什么人!”
随即便听见有打斗的声音。
朱攸宁听的心里一惊,眨眼间也转过了拐角。
入目的景象,惊的朱攸宁的脑袋里面嗡的一声,吓的呆在原地。
十六躺在地上,口鼻都渗出鲜血,已经失去了知觉。
飞龙汤正与一壮年男子打在一处,二人都是赤手空拳,飞龙汤俨然要有不敌的趋势。
“哥哥!”朱攸宁好不容易找回了声音,跌跌撞撞的扑了过去,一把搂住十六,颤抖着用手指去探他的鼻息。
气息很弱,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朱攸宁的心就像是被谁狠狠打了一拳,泪水涌了出来,抱着十六呜呜的哭出声来,随即猛然抬头瞪向那个中年男人。
这时候她真的恨不能冲上去杀人!
谁能想得到,好好的出行会变成现在的模样,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刚才还活蹦乱跳的人现在就只剩下一口气了。
燕绥蹲在十六的另一边,面色凝重的掐住他的手腕,右手三指搭在他的寸关尺上,随即便抬头看向燕管家使了个眼色。
燕管家立即会意的冲了上去,身法快到只剩残影。
飞龙汤这厢已是苦不堪言,他自认为武艺高强,可在这个刺客跟前,他的一招一式都被狠狠压制,甚至逐渐变的无还手之力。
飞龙汤大惊失色,这是个什么人,为何会有如此厉害的功夫?
就在飞龙汤拼尽全力也躲不开对方的拍来的一掌时,身边一阵劲风袭来,紧接着眼前一花,本该打在他身上的一掌,便被燕管家拦截回去。
燕管家的身形极快,力道十足,眼瞧着刚才还威风凛凛的中年人两三下就已不敌,被燕管家一拳轰在胸口,蹬蹬的倒退了两步。
那中年人自知不敌,惊恐的转身要逃,却被飞身上去的燕管家抓住了肩膀,反手一拧,就听见那人闷哼了一声,臂膀已经被反剪在背后,挣扎不能,只能束手就擒。
飞龙汤上次见识过燕管家一掌击退李拓北,当时便已经十分震撼,但也没有如今这么惊讶。现在看着燕管家竟然三下五除二就将一个高手拿下,他的震惊简直无以复加。
这样一个高手,难道只是为了银子就甘心给一个少年商人做管家?
朱攸宁用袖子擦十六嘴角的鲜血,见燕管家生擒了那人,当即愤怒的大吼:“你为什么要伤我哥哥!”
那被拿住的中年人一呆,诧异的看着飞龙汤:“这人不是你打的?”
飞龙汤嗤笑一声:“你还想狡辩?这是我家公子,我为何要打他?你伤了我家公子,这会儿又找什么借口!”
“我何曾打过你家公子!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打他,反而是我看到你对他不轨!”
朱攸宁拧着眉,“到底怎么一回事?”
飞龙汤回身禀道:“姑娘,我刚赶来就看到哥儿倒在地上,刚要去查看,这个人就忽然偷袭我。必定是他打伤了鸿哥儿,见有人来就躲起来,给我来了个出其不意!”
那人却是一脸惊讶,“他真是你家的公子?我误会了。我刚赶来,就看到那小哥儿倒在地上口吐鲜血,而你就在旁边。”
中年人说着,摇头苦笑:“真的是误会了。前辈,请你放手吧,我是六扇门前来办案的捕快,最近正在追查一起拐卖孩子的大案子,刚才我正追着一个人,在巷子里七拐八拐的,刚转了个弯就看到这孩子倒地不起,而旁边还有一个人,你们说我能不误会吗!”
六扇门?
朱攸宁知道那是三法司衙门的合称,其中也养集了密探和捕快,专破一些大案要案。
中年人一只手探入怀中。
燕管家神情戒备起来,见他掏出了一块铁铸的令牌递来,仔细一看,上面铸了密使周飞翼五个字。
燕管家将人放开,拱手道:“原来是差爷,真是一场误会。”
周飞翼无奈一笑,勉强忍痛抱拳还礼,“这位前辈好厉害的内家功夫,晚辈佩服。”
“真是失敬。”燕管家退回到燕绥身旁。
见真的是误会,朱攸宁急道:“既然如此,先找大夫吧!”
“好,先给鸿哥儿看伤要紧!”
飞龙汤抱起十六,一行人火急火燎的就去寻本县最好的大夫。周飞翼也跟随在一行人身后去看情况。
谁知那坐馆的老大夫仔细看过,却摇着头道:“哎,这位小公子伤势着实严重了些,内腹皆已受损,老夫学艺不精,兴许再寻个更好的大夫能治的了,要不就。”
朱攸宁一听,眼泪就再度涌了出来。
他们来时候一路打听,这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