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说这话好没意思。若是二叔说的这样,我还要说二叔有歪心呢。”朱攸宁低着头,依旧是害怕的小可怜模样。
朱华章暴怒,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有歪心了!”
“若依二叔的意思,老宅让那么多老百姓围着,又是凤堂哥管辖不善才出了这破家败业的大事,二叔怎么也该将你们房头值钱的东西都典当转卖了凑银子贴补家里才是。
“我一个多月前就出门了,又不会未卜先知,你还要诬赖我不帮衬家里。二叔一直在家里,眼看老太爷急的头发都白了,也没见你多出什么力,二叔不是有歪心,是什么?”
朱攸宁越说声音越小,可即便是嗫嚅着,也让朱老太爷、朱华章、朱彦凤几人听的清清楚楚。
朱彦凤脸色惨白,身子摇晃两下险些摔倒。
朱华章气的暴跳如雷,指着朱攸宁就骂:“哪里有这样败家的姑娘,我是一句,你居然能说出一车歪理来顶撞,简直是反了你了!”
“老二!”朱老太爷冷冷的斥道,“还嫌丢人不够?回家再说!”
发觉周围有不少百姓驻足围观,还低声议论指指点点,朱老太爷觉得一张老脸都要丢尽了,转身便快步往马车方向去。
朱华章被堵的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当场昏过去。方才出门又不是他先闹的,分明是朱老太爷先是要动手打人。这会子却反过来怪他!
朱华章鼻孔扩大,重重的喘了几口粗气,才恶狠狠瞪着朱攸宁道:“你也跟着来。”
朱攸宁低着头道:“是。”
朱华章便叫上朱彦凤也上了马车。
朱老太爷一行的马车等不及先跑了。
朱攸宁站在原地目送他们一行走远,片刻后觉得有趣,轻笑了一声,回头对佛八爷道谢。
佛八爷捻着佛珠,温和的像一尊弥勒佛:“姑娘不必客气,这是属下分内之事。”
朱攸宁就吩咐人备车,又叫了蔡大掌柜到角落里道:“你这些日辛苦一下,坐镇在钱庄罢。”
“是,东家放心。”蔡大掌柜现在对朱攸宁佩服的五体投地,态度前所未有的恭敬。
朱攸宁道:“先让温郑惠他们三个来将那一百万两的存票交了。反正都是咱自家存取,便不用提银子,这样咱们剩下的银子足够支付那五十万两的存票。”
蔡大掌柜连连点头,看着朱攸宁的眼神亮晶晶的,直将朱攸宁看的都不自在起来。
“怎么了?”
“不是,我就是觉得,东家这脑子长得跟我们就是不一样,您是从一开始就将算盘都扒拉透了,一步步,一件件,大事小情,包括小细节都预料到了,我真是,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朱攸宁噗嗤笑了,“蔡大掌柜这么一说,我岂不成了神仙了。没有那么夸张,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得了,我得回家去听训,这里就多拜托您了。”
“嗳!东家放心,这里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朱攸宁一行便乘车也去了朱家老宅。
还没等到达目的地,迎面就见许多百姓已经成群结队的走来,堵的马车不能寸进。
朱攸宁在车里听着外头的议论,便知道朱老太爷这里已经告诉这些人,拿着朱家钱庄的存票就可以去长安钱庄领银子了。
眼看着堵塞在这条街上多日的人渐渐散去,朱家周围又回府了平日的宁静,朱家的主子们都像躲开猫的耗子,在府门前探头探脑,确定人都走光了,才敢踏踏实实的踩上自家门前的空地。
看到朱攸宁的马车,朱老太爷如释重负的表情一收,当即冷着脸道:“孽障!还不进来!”
众人显然也都听说了方才的事,朱华章、朱华贤、朱彦广、朱彦岚等人此时看朱攸宁的眼神都不大对。
画眉和百灵一左一右扶着朱攸宁的手都不自禁握紧了,低声道:“姑娘,怎么办?”
“没事。”朱攸宁安抚的拍拍二人的手背,叫上佛八爷是便往前去。
谁知刚走了几步,李拓北就带着扣肉、醋鱼,飞龙汤、佛跳墙四个从巷子口走了过来。
看到朱家门口这阵仗,李拓北仿若视而不见,直接就奔着朱攸宁方向快步而来,还挥着墨蓝色的暖袖筒笑道:“小九妹妹。”
“北哥。”朱攸宁笑眼弯弯的与他屈膝行礼。
李拓北也还礼,笑着道:“你几时回来的?月前我去你府上,朱伯伯说你去了湖州府?”
“是,昨儿才回来,结果就赶上了这么大的事。”朱攸宁满面愁容。
李拓北看了一眼横眉怒目的朱家人,有些担忧的眨眼询问朱攸宁。
朱攸宁笑着摇摇头,“北哥有事先去忙吧,我才回来,要进去给祖父请安。”
李拓北是借住在朱家的,着实不合适搀和朱家的事。
李拓北浓眉紧锁,低声问:“没事吧?”
他看着府门前的人都散了,又看朱老太爷等人对朱攸宁的态度,结合朱攸宁长安钱庄东家的身份,哪里还猜不到端倪?
“没事。”朱攸宁笑笑,再度与李拓北行礼,便带着人往府里走去。
李拓北双手拢在暖袖中,拧着眉看着她的背影,见朱家的门关了,才吩咐飞龙汤和佛跳墙。
“你们去打探一下情况。看看朱老太爷如此暴怒为了什么。”
“是。”二人领命,便分头去打探消息。
扣肉道:“爷,要不咱们先回跨院等消息?”
李拓北摇头,“我看那朱老太爷像是要吃人,要是他真敢对小九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