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华廷摇头,回想方才孙氏的话,眉头便拧成了疙瘩:“福丫儿,才刚你真该让孙氏将是谁背后害你说出来的。这样咱们心中也能提早有个准备。”
“爹爹,我一个小姑娘家的,早前也没开罪过谁,谁又会专程来害我呢。我看谁若是想背后算计我,也是冲着您来的,八成与当初害您是同一人。如今看我承了产业,才将矛头对准我。
“这一次孙大掌柜贪墨的事,虽然有我故意纵容才酿的他越发贪心,但即便我什么都不做,他应该也会想法子陷害我,铺子里无非就是那些事,将偌大的亏空都栽赃给我,是陷害我最好的法子,我看就算我不先揭发他,他也会反咬我一口,到时我也是说不清楚。”
“你说的是啊,所以你与这些人打交道,为父才担忧。那些人老谋深算,你就是再聪明,也终究是怕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朱华廷愁容满面的道:“只可惜,为父不善此道,而且也没资格插言铺子里的事。唯一能做的,只能胡乱给你出出主意。可为父不似你这般心思敏慧,有那么多的奇巧心思,终归能帮你的有限。”
说到此处,朱华廷颓然垂首:“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如今看来果真是如此。”
他努力了一年都没能让妻儿过上好日子,还要靠典当度日,如今他却在女儿几个月的努力之下,就又住上了属于自己的房子,过上了丰衣足食,仆婢服侍的日子,相较之下,他这个做爹的太无能了。
朱攸宁最怕的就是朱华廷会多想,双手按着他的膝盖,仰着头认真的道:“爹爹你能给我把关,能帮我坐镇,有您在我才有胆子,谁说您能帮我的有限了?况且爹爹如今教书育人,您做的是正经功德无量的大事,女儿能保住一条小命,如今又事事顺利,焉知不是爹爹做好事积下的福气?”
朱华廷大手揉了一把朱攸宁的头发,将他抱在自己的膝头坐下。
“好孩子,真是难为你了。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爹也不好奇他们是何人了,只要咱们日子过的好,他们必定不会安心,总归是怕我翻身报复他们的,所以咱们处处提高警惕也便是了。”
“爹爹说的极是。”朱攸宁点点头,转而又道,“才刚我去钱庄看了,第一日开张便是人满为患,虽存银子的少,但是许多人都在打听,这是个好兆头。”
“也难为你有这些奇巧心思。”朱华廷虽然对朱攸宁那种“拆东墙补西墙”的办法不太认同,但也不得不承认,她大胆的做法的确是能够生财的。
是以朱华廷已从最开始的反对,到现在变成认可了。
“爹,这段时间钱庄开业,必定受到多方关注,咱们来往钱庄都要小心一些,也嘱咐大家都别说走了嘴。咱们根基尚不稳呢,我可不想让老太爷注意到我。”
“为父晓得,你放心吧。”
父女二人这厢说着话时,白家已经是一片惶恐。
白老太爷背着手在厅内来回踱步,恨不能一脚就踏碎一块地砖。
孙二郎看着白老太爷陀螺似的转,更加的心烦意乱了。
“白老太爷,我爹与您是故交,此番出了事,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白老太爷心里直骂娘。
怪道今日姓孙的猛劲儿的让他订货呢,原来他叫出去的银子都进了姓孙的腰包了!
出了事,那也是活该!
“贤侄啊。不是老夫不帮忙,着实是无能为力啊!”白老太爷痛心疾首的道,“哎,我这老兄弟,着实是糊涂了,糊涂了,这一来竟闹了个晚节不保!哎!”
孙二郎一把拉住白老太爷的袖子,“老太爷,您是朱家的姻亲,又是朱九小姐的亲外公,您一句话他们难道不听?只要朱九小姐肯出面为我爹求个情,我相信其中还有转机的!”
白老太爷心下冷笑,面上却是凄苦的很:“贤侄啊,你有所不知。我那外孙女恨我入骨,掌管了布厂之后甚至货都不肯给我了!
“这一次孙老兄出事所贪的这笔银子,实不相瞒,都是他暗中悄然给我的货上来的。
“当初我强行接我女儿回娘家,将我那外孙女丢在外面,他们现在只恨不能找机会狠狠的报复!
“我这可都是听了你爹的吩咐做的,结果呢,他竟然贪污了我交给朱家的货款,将我也带累进案子里去了。”
白老太爷苦着脸一番抱怨,虽看起来颠三倒四,但实际上却让孙二郎听的明明白白。
孙大掌柜害的白老太爷与女儿和外孙女决裂,甚至若无孙大掌柜运作他都拿不到朱家的货,且货款还被孙大掌柜贪了。
这样的关系,他凭什么去帮孙大掌柜说话?
孙二郎虽然浑,可到底涉世未深,被白老太爷搪塞过去,只能垂头丧气的离开了白家,出了大门就捂着脸哭起来。
他一走,白老太爷立即就叫了大儿子白胜舫来。
“你快去告诉你媳妇和你娘,给老七准备准备,这就赶紧驾车把她送回去吧。”
白胜舫却稳如泰山的站在原地,面无表情,一板一眼的道:“爹为何想送七妹回去了?”
“唉!你个榆木脑子!姓孙的倒了,我还有什么理由拘着老七?本来当初绑了你妹妹回来,逼着她吃堕胎药,也都是听了姓孙的主意。现在可好,姓孙的不但贪污了咱们家的货款,还害的咱家被朱家断了货!真是晦气,晦气!
“你现在赶紧将老七送回去,给朱华廷好生说几句好听的,相信他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