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门——
一样的药香氤氲,一如既往的仙风道骨,道人仍是闭目养神,鼎中的丹火晦暗不明,道人的眼神也阴晴不定,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经纶,药师他们走了多久了?”道人问道。
“禀师尊,慕客卿他们走了已有七天了。”
“那你为何还一副心绪不宁的样子。”
“师尊,师妹她也……”玉经纶欲言又止,“是弟子失态了。”
“你啊。”道人叹了口气,声音突然严厉道,“玉经纶何在!”
“师尊!”玉经纶愣了楞,但是长久以来的教导还是让他很快的回过神来,“弟子玉经纶拜见师尊!”
“嗯。”道人似是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睁开眼,但见其双手托天,一股玄妙之力竟是自燃烧着熊熊烈焰的丹炉中托出一个小鼎稳稳的落在一个盒子中,随后,那个盒子又缓缓飞起,到了玉经纶面前。
“师尊,这是?”
“莫多问,莫多言,带上此物,交给慕少艾,再将《丹经》交给他,他会明白为师的意思。”
“这……”
“怎么?为师之令,你也不遵了?”
“弟子不敢!”玉经纶恭恭敬敬的捧过盒子,说道。
“事不宜迟,去吧。”只见道人一挥手,眨眼间,玉经纶就已经置身于药殿之外,呆滞的看着大门。
师尊……玉经纶伸手轻触,却隐隐感觉一股力量将自己排斥在外,玉经纶转念一想,又发觉种种异常,心念一转就想去感知诸位长老。
耳边却忽然响起道人的呵斥声:“经纶,为师之令,你也不遵了吗!”
“师尊……”似是心有所感,玉经纶怔了一怔,抱起怀中的盒子,丝毫没有在意同门怪异的目光,消失在药殿之前。
药殿中,道人感应着玉经纶气息逐渐远去,长舒了一口气,偏过头,看向房间的一角,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头戴斗笠,手持吊杆,身披鹤氅的人,身影飘忽,气质飘逸,仿若神仙中人。
“我以为,你会拦下经纶的。”
“呵呵,不过一个小辈,何须要我出手。”那人笑笑,笑的很温柔,很和煦,“看来,你找到了可以代替你执行这件事的人?”
“是啊。”道人闭上双眼,一副得偿所愿的表情,“老道我以为我不会再遇到了,没想到还是出现了,看来是天要绝你。”
“哦?看来你对他的评价很高?”
“若论天下药石,无人可出其右!”道人斩钉截铁得说道。
“好!”那人点点头,伸出了手……
“竹叶柳蒡道,泰山磐石边。龟鹿二仙兴至,逍遥桂枝前。更有四君三子,大小青龙共舞,玉女伴天仙。阳和桃花笑,碧云牡丹妍。”
“酥蜜酒,甘露饮,八珍餐。白头翁醉,何人送服醒消丸?凉膈葛花解酲,保元人参养荣,回春还少年。四海疏郁罢,常山浴涌泉。”
少男少女,金童玉女回荡沿途,正是朝着万安城回返的慕少艾一行,一唱一和的吟咏声,不是阿九、冷卉两人又是何人?
冷卉原本是性子冷淡,兼之自幼出身御医世家,药理之学渊博非常,面对药王门内的弟子未免就显得高傲了些,除了几个女儿家的手帕交之外,也就同出身御医家族且青梅竹马的玉经纶勉强算是知交,如今,又添上阿九一人。
论及药石,阿九随少艾,耳濡目染,所学所积累的自是不少,更何况在苦境时,经历家中大变、少艾之死、霹雳保卫战数度异变,数遭生死,心性成熟,因为曾经失去,所以对已拥有的更是倍加珍惜。
“少艾,看着阿九快被人家姑娘家拐跑了,心里是何感觉。”朱痕染迹一旁悄声说道,面带揶揄之色。
“切?拐跑?”慕少艾闻言就像被摸到要害,瞬间炸毛的猫一般,“那是老人家我调教有方,所以阿九才能如此轻易的和那凶丫头搭上话。”说着,还瞟了一眼不远处的一对少男少女,嘴里还喃喃着年轻真好,令人羡慕之类的,浓浓的酸意却是如何都掩饰不了的。
“嗯?”突然,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原本不发一语的羽人非獍眉头忽然深敛。
“羽仔,怎么了?”慕少艾问道。
“此地……”羽人非獍摇了摇头,道:“气氛有些不对。”
话音落,但见林中突然红雾弥漫,不过转眼之间,红雾已是将一行人结结实实笼罩其中,视线竟是难及数米之外。
“喝!”羽人非獍羽翼起,刀出风舞,竟是也只能堪堪将黑雾暂时迫退,不过转瞬又是卷土重来。
“红雾有古怪,大家手牵着手,当心迷失走散,羽仔开道!”慕少艾说道,随后便一手拉住了羽人非獍,一手扯住了朱痕染迹,而后朱痕染迹拉住了阿九,阿九想牵住冷卉,冷卉愣了楞,转瞬即逝的迟疑后,还是将手放到了阿九的掌中。
锵!羽人非獍一人开道,刀风起卷,借着迫退红雾的片刻,一行人借机,快速前进了几步,随后红雾又倒卷来袭,羽人非獍随后故技重施,一行人又借机进了几步,就这么缓慢的移动着。
不知过了多久,一行五人走出,瞬间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眼前再无迷眼的红雾,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座恍若世外桃源的村庄。
只见村中,土地平旷,生机满溢其中,一看便知是沃土良田之属,村中屋舍俨然,阡陌交通,鸡犬之声相闻,其中可见孩童嬉笑玩闹,老人对弈谈笑,夫妻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