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论道经邦,治世能臣;鸢,所向披靡,绝代鹰将;鸾,兼济二人之才;——《元帅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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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坏元年的秋天,那是整个灾难的开端,也是一切悲剧的伊始,对于冷鸢来说,那或许是自她出生以来,乃至贯穿整世的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
那天的天气很糟糕,真的很糟糕,天空中阴霾密布,黑云压城,肆虐的狂风充斥着每一个角落,夹杂着细密的暴雨席卷着大地,在每一条街道都蒙上了一层雨幕,可见度仅有七八米,整座城市似乎都在这等狂风暴雨中瑟瑟发抖。
冷鸢一辈子都没见过这等风暴,大量不知名的物体被吹上天空,卷入漆黑的云层,如同被恶魔张开的大口吞噬,令人不寒而栗。
说起来也可笑,这个糟糕的日子对冷鸢来说却很重要,因为这是她的生日,更是18岁的成年礼,她安静地坐在自己家中,自己给自己点蜡烛,切蛋糕。
蛋糕很小,只有两人份,冷鸢给自己切了一块,将剩下的一块装到碟子上,放到了对面那个空无一人的座位上。
房间里没有开灯,暴雨让整座城市都停电了,生日蛋糕上的微弱烛光也抵不过阴霾压境的黑暗,只能依稀看清一点点,黑暗中,18盏微弱的烛光组成了一个爱心状,在空气中缓缓摇曳,微弱的烛光洒在冷鸢秀气的脸庞上,显得如此纯净迷人。
这个18岁的成年礼,本该由冷鸾陪着冷鸢一起过,毕竟这是个重要的时刻,今天过后,冷鸢就成年了,也可以像她的母亲,以及祖祖辈辈好几代人那样,披上光荣的军装,为国效力。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冷鸾在归家途中接到军令,夕城遭遇不明势力袭击,令其急整集团军援救。
军令如山,不可以私废公,冷鸾褪去礼服,换上军装,毅然决然开赴战场,没能为女儿过上这个18岁生日。
冷鸢生气吗?当然不会,她很理解冷鸾,更明白那身军装的意义,披上它以后,便要心系天下,怎能贪恋儿女私情?
因此,冷鸢就自己给自己过生日,她能做的也只有为冷鸾保留一块蛋糕,等母亲回来以后,替她拭去脸上的血垢,无它。
如果要说还有什么期待,可能就是这个18岁生日的礼物吧,是什么都无所谓,只要是母亲送的,她都喜欢。
然而,冷鸢却从未想到,自己此生再也没能与冷鸾见面,她成了自己追逐一辈子也追不上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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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城封锁战,集团军左翼装甲师溃逃,其余军士皆数罹难,共和国上将冷鸾光荣殉国!将军命我带回此信,现已送至,我誓不苟活!”暴雨中,一名遍体鳞伤的士兵跪倒在冷鸢面前,撕心裂肺地痛哭着,最后一头撞在地上,自杀明志,而他的手中,紧紧地捏着一封带血的信。
冷鸢在暴雨中捡起了这封信,这是冷鸾的亲笔信,也是她在这个18岁生日收到的唯一“礼物”,上面的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入木三分,却也透露着无尽的悲凉:
鸢,若见此信,则我已身死。
夕城一役,麾下军将英勇奋战,皆以先殁为荣,执火雷与敌同灭者难以计数,无愧赤旗军装,亦不负天下之望。
然,此次入侵绝非寻常,我军终未能抵抗凶兽,失信于国家,天下,我亦再不能临阵讨敌,难书热血满腔,唯将希望寄于卿之手。
须当知,天下即是风雨飘摇,国不存,民难附,我观将宗已有退意,或抛弃民众引兵北遁,惜命保身。
将宗为吾等恩师,当心存尊敬,但其若为叛徒,妄动国政,卿当起兴义兵,奋力诛之!
然须切记,帝国亡我之心不死,国之大敌必在东方,大难之祸必起彼岸,敌嫉我地大物博,妄图再复百年前殖民统治,辱我中华,届时必是胡尘滚滚。
大敌当头,军中二派或不合,致使邦国分裂。
若如是,将宗必趁乱虎踞京首,割据北方,其德高望重,桃李满门,上有天下之人脉,下有北方之沃土,卿切不可急与之争锋,当韬光养晦,以候良机。
待有一日羽翼丰满,鹰派权归,即可挥师出山,除逆匪,平暴乱,而后自引三军,跨长江,渡黄河,南安疆土,北伐将宗,莫使遗民泪尽,还之以万家灯火。
将宗若除,则天下一统,再无萧墙之祸,卿即可内修民政,外强军旅,择机东进,驱敌于国门之外,令其知共和子民之壮盛,使番邦再难与我轻启战端,开万世之太平,复汉唐之雄威,锦绣繁华,国泰平安。
若卿如是,待有一日功成名就,则上可告慰先烈,下可安顺万民,不负军人之志。
将军百战死,勿牵挂,若念,热血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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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封信的最末端,还附加了一行字,但和前面铿锵有力的字体不同,这一行字非常无力,还沾着不少血,应该是冷鸾上将在临死前的弥留之际,颤手书写:“鸢,你是我最重要的女儿...”
至此,笔断命陨。
这封信,就是冷鸾留给冷鸢唯一的礼物,也是此生此世最后的礼物。
那一天,冷鸢没有哭,没有皱眉,甚至没有任何的感情变化,只是手握这封信,坐在生日蛋糕的烛光前,一遍又一遍地看着,一遍又一遍!
从昼到夜,从夜到昼,把这封信的每一段,每一行,乃至每一个字都收入眼中,记在脑海,印在骨头上,刀削斧砍般刻入自己的灵魂,让自己这辈子都不会遗忘!
从那一刻起,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