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听到皇帝提起碧云两个字,跟在皇帝身后的宋宁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皇上,此刻更深露重,宫里的人大多数应该都已经歇下了。碧云,还是明天老奴让她过来吧!”他壮着胆子上去相劝。
“朕还没有歇下,怎么他们倒可以比朕先安寝?”皇帝此刻的怒气,让他不敢再多说。
“是,老奴这就派人去叫!”宋宁暗暗摇头。从心里希望碧云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不过他知道这希望很渺茫。若是碧云好好的,这甘泉宫里,根本就不可能出现那个长相如此雷同袁皇后的宫女。
“干爷爷,碧云姑姑年前就得病了,太后娘娘打发她出去了。您不是知道的么?怎么这会儿皇上还要找她?”安如海听见宋宁的吩咐,急的不行。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宋宁听说碧云已经出宫,也很有些摸不着头脑。
“谁跟你说我知道了?根本没有人给我说过!”宋宁这回是真的急了。
碧云是袁皇后的人,也是皇上一向信任倚重的人。所以甘泉宫才会由她来打理。这么重要的人出宫,他和皇上居然一无所知。可想而知宫里他们被蒙蔽到了什么程度!他几乎可以预见到皇帝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的震怒。
“碧云姑姑走之前,特意让我给您带话了。我当时找不到您,托您那边的小桂子给传个讯。他来回两头跑的。说是您知道了,也很是为她难受,还特意给出了一百两银子的路费给她。让她出去之后好好保重!”
“这!这简直就是胡扯!”宋宁怒道。
碧云让人找他,分明是希望他出面帮她在皇帝面前说话,然后让她可以留下来的意思。而小桂子居然还私下替他做主回了,并且自作聪明地给了碧云一百两银子,不就是变相的赶走碧云吗?
而且,说不定碧云还会以为让她走,也有皇帝的意思。所以,当时她自然是非走不可。
“这个胆大妄为的小桂子,我回去剥了他的皮!”宋宁怒不可遏。
“皇上,碧云姑姑已经在两个月前因病出宫休养去了。”再怎么愤怒,在皇帝面前,他却还是不得不说出了实情。
“你怎么到现在才来报我?你是怎么料理这宫中内务的?”皇帝果然第一个反应就是责问宋宁。
他就说么,什么时候,这甘泉宫居然也有人可以伸手进来了!
“皇上恕罪!是老奴办事不力,这才误了皇上的差事!”自己的责任,宋宁并不推诿。
他如实将刚刚安如海跟他说的情况跟皇帝禀报。
“哼!”皇帝气的脸色铁青。
“看来,朕是该杀一儆百了!”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一早,太后那里就得到消息,御前的宫女太监一下子少了数十个。一个是当场被宋宁命令杖毙的。还有的都被送去了慎刑司。
在听说那个叫朝露的宫女被送去了浣衣局以后,原本以为会暴怒的太后,忽然间收敛了怒气。
“好,浣衣局好!浣衣局那里,是最能磨练人的心性的。”周太后说着,折下了面前的一朵盛放的玫瑰,说道:“经历过风霜的花儿,会开的格外艳丽。给我嘱咐浣衣局的女官,好好照顾着点这个朝露!”
“是!”
她身边的嬷嬷点头。
然后又问道:“皇上那边,要不要再安排人过去?”
太后摇摇头,道:“不必了。我们现在用现成的!”
那嬷嬷有些不解。
太后一笑,道:“宋宁那里,也该收线了。天下哪里来的免费的午餐?皇帝可以白吃,他可不行!”
那嬷嬷闻言醒悟,点头道:“是,老奴这就去吩咐下去。”。
秋窗夜雨,阴寒潮湿的天气里,宋宁感觉到那条伤腿似乎又开始了一阵又一阵的酸痛。
现在的这种酸痛在消失了一段时间之后又发作,尤其让人不堪忍受。
他下意识地去拿那个别在腰间的瓷瓶,只是里面空空如也。
他有些不甘心地将瓶口对准了自己的嘴唇,希望可以从里面再吸到一点点儿。
只可惜,除了自己的口水,他一点儿也没有感觉到。反而倒因为用惯了药,此刻特别希望可以得到那药水。他自己也知道不对劲了。
这腿伤,他疼了将近二十来年了。还从来没有过这么受不了的时候。以往,即便是再疼,他最多也就是自己给自己在穴位上扎一针,也就过去了。
此刻,他却发了疯的想要那瓶药水。
他忍着疼痛和得不到药水的痛苦,喉头忍不住发出赫赫的惨叫之声。
“宋公公,宋大人!”窗户外面的声音里充满了蛊惑。
宋宁知道自己不能够搭理他,可是那蚀骨的疼痛,却让他不由得出声:“什么人?”
那人推开了窗子,一股寒意扑面而来,宋宁只觉得自己身上似乎越发寒冷,疼痛更加严重了。
“你来干什么?给我滚!”看到过来的人是安如海,宋宁沉下脸,怒斥道。
“公公难道不是想我来的么?我这里,可是特意带了公公要的东西过来的!外面现在可是万金难求了呢!”安如海很是笃定,宋宁会在他面前折腰了。
“什么好东西?你滚,滚的越远越好!”宋宁知道,自己不能够再接下他手中的药水了。所以厉声说话的口气里都带了颤音。
“天一圣水啊!宋公公!这可是个好东西!您别说您老用了不管用。你看,皇上用了它可也是精神百倍呢!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