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白居易《长恨歌》
“成!”冯绍往退到闵太子身边,道:“您是主子,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闵太子瞪了他一眼,转而又对崔珏拱手道:“冯绍行事向来鲁莽,今日之事,还请先生多多担待。若先生有了什么损失,孤愿原价照赔。”
“殿下。”崔珏淡淡的扫了一眼桌面,低声道:“小生的东西,只怕您赔不起。”
闵太子梗了一下,没想到崔珏会拆了他的台阶。他盯着崔珏微微皱眉,道:“先生是在与孤开玩笑吗?”
他是一国的太子,是未来的帝王,只消再过个几年,这整个大周的天下都是他的。而今这摆在桌上的小箱子,不论怎么看也都只是个平凡之物,一个连金银都不是的物件儿,他又怎会赔不起?
崔珏笑了笑,“殿下觉得小生像是在开玩笑吗?”
闵太子一脸诧异,看着那个被崔珏抓在手中的小箱子,他又不禁怀疑里面到底藏了什么罕见的东西。
“殿下。”站到闵太子面前,崔珏目光闪动了几下,“这是小生此生最珍贵之物,还望殿下能够妥善保管。”
紧盯着眼前之物,闵太子不禁顿了手脚。虽说他瞧不起这个小小的箱子,但是对于崔珏的话,他向来都是深信不疑。就在冯绍想要代替他出手时,他忽然向前一步,抢在冯绍前面亲自接过了小箱子。
“既然是先生最珍贵的东西,那孤自然会妥善保管。”拎着箱子,闵太子便回东宫找最安全的地方去了,至于他此次是为何而来,已全然被他抛到脑后。
闵太子走后,崔珏又坐到了藤椅上,他伸手摸了摸空荡荡的胸口,忍不住叹息。与此同时,闵太子也已走到了门外,他撑伞站在烟雨中,拿着箱子的那只手猛然一颤……
三日后,被崔珏派去卫国的宁书终于赶了回来,而与他一同进城的,还有秦国的几位使者。扫着密集的人群,宁书蓦地发现了一张熟面孔,随后他赶着马,直接闯进了秦国的仪仗里。
“小九!”踢开了一名侍卫,宁书张口便叫了为首的那名男子。
被宁书叫做“小九”的那名男子耳力也是极好,隔着几丈距离与喧闹的人群,竟还能听得见宁书的声音。男子回过头,看着一脸冷色宁书,当即挥退了四周的侍卫,而后那男子又运着轻功,飞身落到了宁书的马上。
男子拎着宁书衣领,愤愤道:“书呆子!都说了不要叫本宫的小九,你怎么就是记不住?”
在这世间,能叫他小九的,就只崔珏与他的恩师。
“那你怎么也还叫我书呆子?”宁书扭着头,对身后的男子撒了一把透骨针。
那男子按住了宁书的肩膀,他双臂微微用力,身体腾空而起,待他轻松躲过了那把闪着阴冷光芒的透骨针,他又猛地将宁书按到了马背上。
“小宁书。”男子一手擒着宁书的脖子,一手扯着缰绳逼问道:“你告诉本宫,你家先生如今在哪里?”
“放开我!”宁书拼命挣扎,却还是躲不开男子的钳制,又过了片刻,宁书终于认命道:“鸠兰夜,你放开我,我就告诉你先生在哪!”
鸠兰夜微微一笑,道:“不,等你说出了先生的下落,本宫自会放开你。”
“你……”一向阴冷的少年被秦国无赖磨的没了脾气,“鸠兰夜,你放不放!”
“不放!”鸠兰夜挑着眉毛,态度强硬。
开玩笑!若是他一松手,这小子又如同当年那样逃了,那他找谁哭诉去?难不成,还想让他在茫茫人海里再找一个十年?
“我不会跑的。”宁书着冷脸,隐约猜出了鸠兰夜的担心,“现在这个天色,先生已经在茶馆里说书了,先生抽不出身,我自然也跑不了。”
“说书?”截住了重点的鸠兰夜一副活见鬼的模样,“先生在说书?”
“是啊。”宁书紧紧地着他,消瘦的脸上隐着一丝恶意,“只怕现在,也该说到你鸠兰夜的头上了……”
“嗯?”鸠兰夜不明白,他拧着眉头问道:“什么到本宫头上了?”
“呵呵……你猜!”宁书扯了扯嘴角,愣是把笑容变成了惊悚。饶是活了三十多年的鸠兰夜,也被他惊的抖了肩膀。
片刻之后,待宁书收了“笑容”,鸠兰夜也松了手,然后两人共骑一匹大马,缓缓走向城中。
宁书猜得不错,今夜的书,的确是说到了鸠兰夜的头上,只不过这书里的主角不是他,而是傅雪衣……
——割——
十年前,秦国大都……城外的一条小路上。
“鸠兰夜!”一名黑衣人越过同伴的尸体,紧紧地盯着对面的男子。
鸠兰夜也往前走了一步,他勾着薄唇,连连冷笑道:“四哥,你这么看着本宫,本宫可是会忍不住想要杀了你的。”
“你……”被鸠兰夜戳穿了身份,四皇子慌了手脚。他欲要后退,却被身后的谋臣按住了肩膀。
“殿下!”谋臣低声道:“您该让人动手了!”
四皇子回过头,神色紧张道:“可是……”
“您已经没有可是了!”谋臣冷冷的扫了鸠兰夜一眼,眸中尽显杀机,“今日若不是他死,那就是您亡!”
四皇子抿了抿嘴角,心中了然。
刺杀储君,就如同是谋反,若是叫鸠兰夜活着回去,他必然是要去告状的,届时即便皇帝再喜欢他,怕是也不能容他。
“杀!都给本皇子杀!”四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