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田正的疹子被治好,田里长勒令田正再不得靠近方府的庄子以及庄子上的所有人,田正自己心里也对林岚十分畏惧,所以,他再没有找过林岚她们的茬,甚至连想都不敢多想。
狗剩子帮林岚她们挑水,林岚两人便从不到村子里去,偶尔出庄子,就是到这条河里捉鱼。
头几天田正路过,碰巧看见林岚和琴韵在河边,他不敢让林岚看见他,躲到树后悄悄的偷窥琴韵,却看见林岚拿了一根带细绳的前端尖尖的木棍,站在岸边“欻”的一下把棍子扎出去,等她拉着绳子将棍子拽回来的时候,田正就十分惊奇的看见棍子前端扎了一条还甩着尾巴的大鱼。
从那儿之后田正就总会想起这个情景,时不时的琢磨她是怎么做到的,于是他今天就找了根一头尖的棍子,也不用绳子,直接撸起裤腿下水,练了半天,也没逮着一条鱼,偏偏让闲逛的元三儿撞了个正着。
元三儿见他十分懊恼的样子,便嘻笑道:“要不,咱们去收拾她去?”说着对田正挑了挑眉,见田正红着脸不言语,他大笑道:“你现在还真是脾气好了,看来那小丫头真的治住你了。”
田正胸脯几度起伏,终于将胸臆里的怒气压制住,又哼了一声道:“你少拿话来激我,你知道我现在不敢发脾气。”
这几个月都快把他憋死了,村民们好像也知道他有避讳,都不把他当回事儿了。好在再忍上一个多月这半年的忌讳也就过去了,等到时候……想到这里他赶忙截断这个想法,不行,不能动恶念,一个多月,再忍一个多月就行了,他不断的劝慰着自己。
元三儿正要再说什么,看见齐三顺远远的向这边走过来,他招手扬声道:“三顺,你也回来啦?”
村子里,元三儿在镇子里的镖局打杂,齐三顺在镇上的铺子里打杂,他两个算是从村子里走出去的,因而格外的熟络。
“嗯,”齐三顺边走近边道:“铺子里放了我一天假,你也放假吗?”
元三儿意有所指的笑道:“师傅们都送镖去了,我抽空回来待几天。”说着对齐三顺眨眨眼。
齐三顺便知道他是偷懒回来的,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点头道:“我娘在那边洗衣裳,我去接她。”说着转头看见田正拿着棍子站在河流当中,惊讶的道:“田正,这才刚开春,你怎么就下河了?水不凉吗?”
田正刚要说话,元三儿就笑道:“你不知道他被巫女娘娘降服住了吗?他正在修炼呢!”
“元三儿你少胡说!”田正瞪眼,“你等我过了半年这道坎儿再说!”虽然他现在不能动邪念、恶念,但报复总拿话儿讥讽他的人这种想法,可算不上什么邪恶念头儿!
林岚给田正治疹子那天,齐三顺一直在旁边看热闹,他自然知道元三儿口中所说的“巫女娘娘”指的是谁,因而他轻笑摇头,指了指前面道:“我去接我娘了。”
他的笑容外的意味莫名,田正忽然赤脚冲到岸上挡住他的去路,竖眉大声道:“你笑什么?”
齐三顺微愣,之后瞪眼道:“我笑还不让我笑了不成?”
从田正有了半年之忌,齐三顺这样的年轻人都渐渐的开始不怵他了,他耍横的时候他们也敢直接与他顶撞了。
田正咬牙切齿的道:“你小子别以为我现在不敢揍你,连你他/娘/的都敢笑话我了,我还怎么在村子里混!”
“我可没笑话你!”齐三顺听他恼的是这个,冷声说道:“你别瞎想。”
“那你刚才笑什么?”田正眼睛瞪得更大,挺着肚子上前,挑衅道:“你别打量我好糊弄!”
见他没完没了的缠着自己,齐三顺不耐烦的蹙眉道:“我笑咱们村子里的人,这天底下哪有什么巫术仙人?纯粹是胡扯!”说着绕过田正径直去寻他娘了。
田正却怔忡的瞪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仿佛被谁施了定身法似的。
元三儿抬手推了推田正,“喂!你想什么呢?”
“胡扯?”田正低声喃喃,转头看着元三儿,“他是读过书的,他说没有,就肯定没有是不是?”
元三儿顿了一刻沉吟道:“这我哪儿能说得准?”
“一定是这么回事儿!”田正一拍大腿道:“我一直,不是!咱们全村人一直都被那个小丫头给糊弄了!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巫女神仙,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丫头!”
说着忽然揪住元三儿的衣领,大叫道:“看!她根本就不是巫女,我说她不是巫女了,我还好好的,什么毛病都没犯!哈哈哈……”他抑制不住的大笑道:“我没犯病!我脸上有疹子吗?”他指着自己的脸看着元三儿近乎疯狂的问道。
元三儿迟疑的摇头,“没……”
“被骗了!”田正大叫道,胸脯急剧起伏,“你,和我一起去,一起教训她,让她尝尝我田正的厉害!”几个月的压抑已使他几近崩溃,如今乍然得以解脱,他就想暴发、就想发泄。
元三儿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田正,虽然他会两下子从来不惧怕田正,但此刻的这种状态的田正却让他害怕了,他点头喏喏的道:“好,我和你去,”话说出来又改口,“可是那小丫头花活儿太多,咱们得想个办法。”
……
林岚和琴韵自然不知道田正这头疯兽已经被解了“封印”,仍旧安安稳稳的过着她们自己的小日子。
听董二媳妇说方府的贵人这日上午便到,林岚便没有和琴韵采摘树枝草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