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屏住呼吸,手中紧紧握着一把桃木剑,这是唯一合用的兵器。
并不是因为听人说过桃木剑可以辟邪这个典故,而是因为其他的兵器在这个环境里,更不趁手。
薄皮刀也就是一个颤悠悠的白铁片子,白蜡杆子齐眉棍与红缨枪,都属于长兵器,在屋内肯定施展不开。
手握得很紧,汗津津的,我重新死死盯着旧报纸外的魅影。
玻璃罩子内,灯芯上的火焰,忽然更剧烈地跳动了起来,我蓦然回头,盯着被压缩成豆丁大的焰火。
隔墙的声音忽然也停止了……
一丝声响都不见了,似乎那边也受到了惊吓,因而屏住了呼吸。
“噗!”
玻璃罩内……灯芯上的火焰忽然熄灭了,似乎被什么一下子扑灭的。
旧报纸停止了哗啦啦的响动,似乎连风也不再吹了。
瞬间的漆黑,让我一下子很难适应,我的身体顿时就绷紧了,手指因为捏得太紧,有些发麻。
“来了么……”
我屏住呼吸,眼睛睁得很大,虽然黑暗里似乎什么都看不清,又似乎模糊中一切东西都可疑。
鬼,可以隐形,如果它不想让我看见,在阴阳法眼未开启的时候,我是不可能看见它的。
“桀桀……”
一道诡异、难听,又充满了恶意的怪笑,忽然就紧贴着我的身体响起,似真似幻,又似乎时远时近,飘渺不定。
我蓦然站起身子,准备好了反击。
恐惧到了极点,一股子血气却反而从心底升起,这就是我的个性使然,我骨子里,一向都不缺少这股子狠劲。
“嗯?”
什么都没有,一切如常,鬼并没有现身。
静……十分静。
我侧耳倾听,似乎什么声息都没有,整个世界都静止了一般。
除了我自己噗通噗通并越来越剧烈的心跳声。
似乎,对方一点都不急,又重新隐匿在了黑暗中,如同一条守候着猎物的毒蛇,耐心等待着新的机会。
这种情况……我毫无其他的办法,所有的应对预案都是被动的。
我并不怕阴魂野鬼的攻击,除非对方是鬼婆子那种厉鬼,否则,以我目前的身体,对于一般鬼气的抗力还是很强的,因此我有这个底气。
只要对方开始攻击,我相信自己的机会也就来了,老子是可以触及到鬼体的……这样,至少就有了周旋的余地。
时间,不知又过了多久,我一直高度紧张,身体绷得紧紧的,隐约间形成了一种静默般的对峙。
忽然,我的眼皮一个合拢,困意忽生!
这完全超出了我的设想,按说,无论多困,在精神与身体都绷紧的情况下,也不应该出现这个状况。
我心中一惊,猛然间一个睁眼,试图把困意驱逐出去。
但,我的心念思维到了,而眼皮竟然没有张开,反而又是嘴一张,竟然又打了一个呵欠。
困意,竟然更浓了,这是怎么回事?
一团惊惧在心底升起,明明应该是清醒的,却为何要昏昏欲睡?
是我的身体出现了问题,还是来临的阴魂野鬼有催眠的能力?
我再次试图睁开眼睛,却非但没有做到,反而一个后仰,竟然一下倒在了床上,同时鼾声响起。
竟然连鼾声都出来了,这,实在太过于诡异。
模糊中,我一下子便处在了一个似睡非睡的状态,仿佛身体与灵魂变得完全脱节了似的。
不知为何,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是得到万灵棺之后,野毛曹天宝的老鬼师傅,在魂散之际曾经的那次提醒、告诫。
难道这就是他所讲过的,我的身体需要源源不断的阴气能量,体内的万灵棺也需要这种能量?
同时,也因为这种特殊的体质,又很容易招惹来阴魂厉鬼?
但这个念头几乎是一闪而过,我没法继续去想其中的细节,因为我不得不面对目前的绝境。
“桀桀……桀桀……”
似乎,刚才的诡笑又出现了,半昏睡状态下的模糊中,我并不敢确定是真还是幻。
“啊……鬼上身!”
忽然,笑声清晰了起来,似乎就是贴着我的脸发出来的一般。
身上一股压力传来,顿觉,就有一物伏在了我的身上,这下,我完全肯定,的确是有鬼现身了。
可惜的是,我明知这个时候,最应该醒来并把对方赶走,却连动一动小指的能力都没有。
“b,现在可完蛋了!”
这个时候,我的恐惧到了极点,一颗心也在不断下沉。
“呃!”
脖子一凉,我的呼吸停顿了下来,因为一对鬼爪掐住了我的喉咙。
“呀啊……”
从灵魂深处,我只略一悲观,就开始了挣扎,强烈的求生yù_wàng驱使着我,做着看似徒劳的抗拒。
“桀桀……”
又一股恶风吹在了我的面上。
隐约中我能感到,这一股子邪恶、森寒、冰冷的气息,是压住我并试图扼杀我的东西,在怪笑时喷出来的。
眼看一场毫无抵抗的饕餮盛筵就要开始,而我就是案板上待食的菜品。
“呃!”
就在此时,也许受到了这股邪恶的鬼气一吹,我的眉心忽然一疼,顿时头疼欲裂的感觉升起。
“万灵棺……竟然动了!”
我却忽然欣喜若狂,一下子感觉到了希望,于是挣扎得更加厉害了,思维活动更加剧烈,精神的力量开始复苏。
“给老子出来吧!”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