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相,监军,下官是来报功的!”
武好古走进了抚司节堂,看见正在看地图的陶节夫和童贯,就笑着行了一礼,口称报功。
“155颗西贼的首级,七百多个生俘,还烧了几个村寨,摸清了西贼在银州的虚实……这份功劳不小吧?”
听着武好古的话,陶节夫和童贯都互相瞧了对方一眼。童贯道:“大郎,这次你的人马是无令出击,不问罪就不错了,还想要功劳?”
武好古笑嘻嘻地说:“也不能算是无令出击吧?他们不过是迷路进入了西贼境内。”
贯心说,这一迷路就是一百多里,他们可是带着向导呢!
陶节夫摇摇头,也没和武好古计较。现在武好古的三直禁军是鄜延路的主力,如果把他得罪了,给你来个出工不出力,吃亏的就是他这个经略安抚使了。
“宣赞,”陶节夫说,“你的人还掠了几百个蕃人吧?”
“是的,”武好古笑道,“个个都是身强力壮的,一个蕃人算二十缗吧。”
陶节夫愣了一下,算二十缗?什么意思?
童贯却已经明白了,眉头一皱:“大郎,你是要把那些蕃人卖给抚司?”
武好古点了点头,“使相,一共捉了七百多个,零头给您抹了,算七百个,一个二十缗,您给一万四千缗吧……如果现钱不方便,给盐引也行,不过您得给两万面值的盐引。”
还把零头抹了……
陶节夫都被武好古气乐了,武好古果然是奸商啊!生意都做到西北军前了。
“大郎!”童贯看着武好古,“可不能这样!”
武好古也是苦笑:“不这样我就得往里面贴一万四千了!大官,你以为那些生女真的战士会不要钱?而且,他们可是官家的客人……朝廷可是向来厚待远人的,可不能亏了人家。”
其实武好古很想把完颜斜也留在大宋为将,所以就想给人家一点甜头。
童贯听了这话,也觉得有点道理。又对陶节夫说:“使相,要不就……就别管这些生俘了。”
别管了?这样也行?
武好古连连点头,“还是别管了,抚司赎回他们没有啥好处。这些人都是从横山迁过去的蕃部民众,和咱们可是仇人啊,留着他们还得提防,不如就把他们卖去界河商市吧。”
横山一带的民族团结工作向来不好,番汉矛盾非常尖锐!因为横山蕃部是西贼精锐步跋子的来源,在过去的一百多年(从李继迁时代开始)中,他们都是夏军入侵宋朝缘边州郡的急先锋,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到了西军崛起后,攻入横山的宋军也都是带着报仇雪恨的心思去的,烧杀抢掠什么的也没少干,结果双方的仇恨越结越深。而不少横山蕃部又因为不想被仇人统治,北逃到了西贼控制下的无定河流域安家落户。其中的丁壮,也就成了西贼的左厢神勇军司和嘉定军司的兵力来源。这些被掠到的蕃人,就是居住在弥陀洞附近的蕃人,察哥已经计划将他们迁去夏州城附近,不过还没成行就遇上了万恶的女真和阻卜强盗!
陶节夫摇头:“宣赞,朝中可有不少人盯着咱们啊!”
“不怕不怕,”武好古说,“生女真也是蛮夷!难道朝廷应该为了和咱们血战百年的蛮夷去得罪帮咱们打仗的蛮夷?”
陶节夫问:“那些人真的很能打?”
武好古点点头:“能打!非常能打!”
童贯却摇摇头:“可咱家在曷懒甸看到的生女真却不怎么能打啊。”
“那些是种地做买卖的生女真,”武好古说,“赵钟哥带回来的是杀人放火的生女真!”
还有这样的区别?童贯有些将信将疑。
陶节夫没心思去想什么曷懒甸女真的事儿,也不再考虑那些被抓的蕃部俘虏了。眼下最要紧的是能不能在这天寒地冻的时候打上一仗,拿下几个关键的据点——各种扯皮撕逼的事情,可以等立功以后再说。
“武宣赞,”陶节夫皱着眉头问,“你的三直禁军现在还能战吗?”
武好古道:“得看有没有钱了?御龙猛士和殿前骑士在湟州时为房而战,如今房子的奖励快没了,大家伙的干劲自然不如前了。”
其实三直禁军开始要钱的原因也不都是房子的问题,而是现在多了一万名长枪府兵。这些人是不支饷的,而且宋朝也没有军功爵,再不给赏钱,人家还有什么打仗的动力?
“要多少?”
武好古问:“那要看使相想要打哪里了?”
这话听着有点儿像做买卖,不过真是的宋朝军队就是这样运作的!不讲好价钱是没有任何一个将主敢把部队带上前线的。之前高俅之所以不讲钱,是因为赵佶给了房契……
陶节夫说:“石堡寨和银州城!”
“石堡寨?”武好古把目光移向地图。
童贯伸出手指,点了下地图上横山北麓,距离银州三十余里远的一个山寨。
“此寨地形险要,三面都是悬崖,只有一面可以进出。”陶节夫说,“西贼窖粟其间,约有十数万石!”
“如此险要,怎么才能攻占?”武好古听陶节夫一说,马上就感到棘手了。
如果石堡寨是一座平城,还可以搞坑道爆破。可这座偏偏是山城,黄四郎的工兵靠恐怕也不好使了。
“石堡寨不须三直禁军出兵攻打,”陶节夫道,“本官自有办法夺取。不过需要你的骑兵扫清和遮断石堡寨周围,让西贼无法探知虚实。”
“那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