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林怒不可遏,长剑直指贺兰敏:“你这女人,竟然敢如此侮辱我,信不信我现在一剑杀了你?!”
贺兰敏哈哈一笑:“杀啊,真是有本事,仇不敢报,敌打不过,就剩下欺负一个弱女子旳本事了。慕容林,你还能再给你父王丢点人吗?”
慕容林的嘴里喘着粗气,脸上的肌肉都在跳动:“要不是为了护卫你突围,刚叔和几百兄弟怎么会战死沙场?我们北海王府的男儿几乎都为你而死,你他奶奶的还说这种话,有点良心没有?”
贺兰敏冷冷地说道:“我并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大家都尽力了,这点我知道,敌军强大,又狡猾,还在这里布了重兵,设了埋伏,我也知道,我从一开始就跟你说别在这里浪费时间,损失手下,你不听,结果就是把手下送了大半进去,你以为你是在执行命令,哼,不过是执行试探和诱敌的命令,执行送死的命令,所以说,你不是蠢,又是什么?!”
慕容林的眼中泪光闪闪,持剑的手也在微微地发抖,面对贺兰敏的这些话,他确实无言以对,嘴唇都在哆嗦着:“我,我,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啊!”
贺兰敏轻轻地叹了口气,上前半步,素手轻挥,荡开了慕容林的剑锋,说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你也好,我也罢,甚至公孙五楼,都不过是国师黑袍派出来的棋子而已,他说要公孙五楼护着我,冲出重围,去北方求救,哼,他要是真的指望北方贺兰部的兵马,为什么围城之前不去联系?现在南燕全境沦陷,每天都有各地的汉人和其他部落的胡人兵马前来归顺刘裕,我贺兰部还存不存在,都不知道呢。”
慕容林瞪大了眼睛:“你为什么现在才跟我说这个?为什么不早点说?!”
贺兰敏咬了咬牙:“我要是早说了,你肯跟我突围吗?你看公孙五楼多精明,让我们向北突,跟埋伏的晋军纠缠,他自己往西跑,你以为他真的是去西城助战帮忙?我告诉你,他一定是想向西突围,跑去跟后秦,或者是北魏联系,求得他们的庇护罢了,冲着这两千俱装甲骑,谁不想笑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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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林恨恨地一拳打中了马鞍:“都什么时候了,这家伙居然还临阵脱逃,早就应该杀了他才是!”
贺兰敏冷冷地说道:“你们北海王一族,就是忠勇有余,不够心狠手辣,所以屡屡会受制于黑袍和公孙五楼。黑袍挑起战争,招惹刘裕,自己又没本事打赢,弄成现在这样,现在他到处在牺牲大燕将士的性命,想要翻盘,就算打输了,他有那个会飞的怪物明月飞蛊,也随时可以逃,留下全城的将士送死!”
慕容林的额头开始冒冷汗,喃喃道:“不会的,不会这样的,黑袍,黑袍他孤身入广固,带领全城将士死守至今,也放出了我父王,向他赔礼道歉,还把甲骑俱装交给了我们,他,他若是象你说的这样,何必这样回来?”
贺兰敏冷笑道:“因为这是他一辈子打拼最后剩下的基业,一旦失去,就算保了命,又跟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所以黑袍不甘心,他想最后拼一下,或者赌一把,赌能靠守城把刘裕耗走,赌能重演当年棘城之战,慕容氏守城耗赢石赵的奇迹罢了。”
慕容林咬了咬牙:“我不管你说的这些是不是事实,我只知道,让莪执行这命令的,是我父王亲自下的命令,这不会有假。他的命令,我必须遵守!”
贺兰敏不屑地说道:“是吗?我记得我来北城的时候,这两千甲骑可都是你的部下,可我们出城时,他们却都归了公孙五楼,难道,交出手上的兵马,也是你父王的命令?”
慕容林瞪大了眼睛,他确实没有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贺兰敏的嘲讽虽然那么难听,但也确实是事实,他开始在内心中问起自己:对啊,怎么会弄成这样,我的两千兵马,怎么就这样交给了公孙五楼?
他忽然想了起来,大声道:“是国师,是黑袍的命令,他是全城主帅,连我父王也要听命于他,我,我当然要遵守他的号令。再说,当时你也在,你怎么没有反对?”
贺兰敏冷冷地说道:“所以,如果这时候黑袍要你们父子把俱装甲骑全交出来,你觉得你父王也会答应吗?人的命运,得由自己掌握,黑袍已经输过一次了,你们就这样信任他?”
慕容林目瞪口呆,半晌之后,才长叹一声:“你没说错,我确实是又蠢又笨,只有一腔热血和忠义报国之心,却没想到这点,不过,事已至此,我也不可能去追公孙五楼,要是他真的如你说的那样想要逃跑,全军将士们是不会放过他的,贺兰夫人,多谢你的教诲,但现在不是谈这些是非曲直的时候,我送你回城,然后向我父王请罪。”
贺兰敏冷笑道:“请罪?你拿什么请罪?护送我的任务没完成,手下的兵马送光,一败涂地,就这样回去请罪吗?你不想着怎么挽回局势,就想着拿这条命去正你父王的军纪,你这不叫请罪,你这叫不负责任,你这叫临阵脱逃!”
慕容林一阵心烦意乱,吼了起来:“那我能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带着你和剩下的两百多骑兵追上公孙五楼,然后杀了他吗?他手上有令牌,如果说是奉命突围,你能怎么说?我就算要追上公孙五楼,夺回军队,也得有国师的令牌或者手令才行,可我没有!难道你有吗?”
贺兰敏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