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伊达曾经在脑海里描摹过一千次一万次,再见到格雷·范塔西亚的时候会是怎样的一个场景,他会说什么,而她又会说Щ但是这一刻,她发现所有的排练都是无效的。他微笑地望着她,仿佛话了一句家常,而她的声音噎在喉咙里,半句话都讲不出来。
慢慢地,泪滴在眼眶中凝聚成形状。
他原来就瘦,现在比从前更瘦了,这甚至使他的面部线条缺少了原本的柔和,变得更加清晰和冷峻。他的眼神也与以前不一样,那双眼睛里,似乎深藏了更多复杂饱满和不可预知。
夏伊达此刻才对于时光的流逝有了切肤之感,想想执手相望的两人之间,竟然横亘着四年多互不相知的时光,这使对方变得有那么些许的陌生。夏伊达仰头望着这个看上去更加成熟的男人,才意识到,他今年已经二十七岁了。
而自己,也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横冲直撞的十七岁的小姑娘。
可是他身上的气味却一点都没有变,以至于被他的气息包围的时候,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夏伊达放开了他的手腕,沿着手臂一直抚摸上去,到脖颈,到他的脸颊,头发,又回到脖颈,用双手用力地勾住了。
他一直乖乖的,由着她摸,直到被她的双臂箍得躬下腰来。
夏伊达踮起脚尖,毫不犹豫地就着他的姿势吻上了他的嘴唇。
格雷的身体猛的一僵,但他也几乎没有片刻的犹疑,就对她突然爆发的热情给予了加倍热烈的回应。
夏伊达给他紧握在怀里,那过于热烈的索取使她几乎透不过气。对于这样的吻,她已经不再熟悉,这绵长的热吻中似乎包含着很多很多无法言说的情感,又像是对于太长时间求而不得的纵情发泄。
无论那是什么,那正是我想要的!夏伊达在投入中晕头转向地想着,他爱我,隔了这么久,他对我的爱没有减少一丝一毫!
他的爱依然狂热而炽烈,这不需要他用任何言语去表达,全都已经被这个长长的拥吻交代得明明白白。
最后,还是夏伊达的手机铃声打断了这一室的狂乱旖旎。
她掏出手机,想关机扔出去,可是看到联络人的名字,是舞台助理打来的,这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
男人目光如水地望着她,她依旧是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仿佛怕稍一松懈他就会突然消失不见似的。
夏伊达把电话接起来,克制着未能平复的喘息,低低地问了一句:“喂,怎么?”
助理听她并没有在哭,虽然嗓音低哑,语调里却有几分轻快的意思,也有点出乎意料。不过还是立刻说:“那帮无良记者又来了,我们在挡着,如果有可能,想办法从后门先离开剧场,我们再设法派车送你。”
夏伊达想了想,说:“不用了,我自己走。”就挂了电话。
“有车吗?”她问格雷。
格雷点了点头。
“跟我走,去我那里。”
夏伊达拽着他,从后门出去,一路走得很快。走了一会儿,忽地停下了,张大了眼睛上下打量他。
其实至今,仍然觉得像是在做梦。
先是只关注了他这个人,被“真的是他”这样的狂喜击晕了,直到现在,才想起来这样拉着他逃跑,他一样是走得好好的。
也不知是被喜悦麻醉了神经还是怎的,她甚至没有感觉到他的疼痛。
不远处似乎小小地骚动起来了,格雷把她护在怀里,带她到了自己租的车子的停泊处。
整整一路上,他沉默不语,而她侧着脸看着他,怎么也看不够。
忽然,就噗嗤一声笑了。
他的嘴唇上,还染着绯色的唇膏,昭示着不久前那场激战的痕迹。
很快,就到了夏伊达下榻的酒店,两人拣了没人的路,一直进了她的房间。
从房门在身后闭上的那一刻起,两个人就再度唇舌交缠在一起,跌跌撞撞地,从门口到沙发,从沙发到床上。
当夏伊达给他按倒在床上的时候,忽然格格地笑了。
“我还化着舞台妆,穿着舞裙,现在,有没有变成了大花脸?”
格雷也笑了,握住她的腰把她抱起来,又在她唇角吻了一下。
“没有,美极了。”
“我想先去洗个澡。”
格雷滞了一下,随即笑着点了点头。
浴室里响起哗哗的水声,格雷望着紧闭的浴室的门,猜想着她是不是正在对着镜子认真地卸着妆,然后步入花洒的下面。
想象到这里,格雷不敢再想象下去了。
太迷人!这么多个无法相见的日子,你变得太迷人,迷人到我那日复一日的思念中想象力都不能及。每一天想像着你的样子辗转难眠,可是连梦里的你的样子都抵不上你现在的十一!
要是能把你捉走,藏起来,独占你的全部就好了。
想到这里,格雷的心里抽痛了一下。
他的想法,浴室里的女孩却是一无所知。她洗得非常快,几分钟之后,她就草草地擦干头发,从浴室里快步出来。
看到他的那一瞬,她的神情才放松下来,仿佛又一次求证了自己不是在做梦。
她的头发湿漉漉地披着,身上只有一件白色的棉质浴袍,整个人已经素面朝天。格雷的心跳得厉害——卸了妆的她,依然是那么好看,就是记忆中那个熟悉的样子。
但是,她跟以前不一样了,不再是个小姑娘,而是添了一分恰到好处的女人的韵味,撩拨着身体里最敏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