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派弟子大呼:“庞师叔!”二人打斗之时,倒不是他们不肯相助,而是二人招数太快,都是在瞬息之间完成,几名弟子根本来不及插手。牟云亮伤势不比庞云书轻,想要插手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张三武功虽高,但又要盯着苦智与何宝庭那边,这才让鞠寒子有机可乘,伤了庞云书。苦智见鞠寒子几招之内便胜了与自己半斤八两的“踏雪无痕”,心中大为惊异,鞠寒子的武功他心中清楚,根本不是庞云书对手,便是侥幸能胜,非五六百招以上不可,如今却才二三十招,实在匪夷所思。他哪知庞云书上次与自己比试内力本就受伤未愈,武林大会又徒增新伤,不然以庞云书的武功又怎会输给鞠寒子。心中正自纳闷,只听鞠寒子不冷不热地说道:“咳咳……‘踏雪无痕’武功精妙,咳咳……在下侥幸在第二十六招上才得以胜出,咳咳……咳咳……”鞠寒子自负轻功了得,平时与轻功高手过招,都是心里暗记所拆招数,赢了能知自己多少招可以胜过对手,输了也可知自己与对方差距。如今与庞云书对招,自是也不例外。此时他这番话说出来,那是有意让苦智听到,向他炫耀自己武功。
牟云亮对雪山弟子道:“快去看你们庞师叔!”鞠寒子环视一圈,看看苦智,又看看几人,笑道:“咳咳,都是雪山的,好得很,好得很,都跟爷爷走吧!”他话未说完,就听那边何宝庭惨叫一声,却原来是苦智突然发力,跃起打了他一掌。这一掌着实打得不轻,直将他击出丈余,昏厥过去。苦智同行的众喇嘛齐声欢呼,鞠寒子哼了一声,心道:“只赢了个毛头小子,便这般张扬,我且再拿几个雪山弟子,看他怎生说。”想到此,眼露杀机,刚才又听牟云亮招呼剩下的几个弟子,知他与庞云书同辈,赶尸杖一挺朝牟云亮头顶击去。这一下又快又稳,来得毫无征兆,饶是牟云亮久经沙场,但终究重伤未愈,虽想抵御,却为时已晚。倏地,一柄长剑斜刺里递来,剑杖相交,一声脆响,将赶尸帐震开。鞠寒子满脸惊愕,转头看去,递剑之人原来是个与何宝庭年纪相仿的后辈,不是别人,正是张三。张三起初并未参战,但那边何宝庭受伤,这边庞云书也被鞠寒子打败,自己若再不出手,恐怕牟云亮也要倒在鞠寒子的赶尸杖下,这才提了一个雪山弟子的宝剑挡住了鞠寒子一击。鞠寒子不识张三,哪想得到他便是当世的武林副盟主,只道是自己一时疏忽才让对方侥幸得手。斜眼看苦智,见他表情怪异,心想:“这番僧自恃武功高强,又得大汗宠幸,从不把我放在眼里,我若不先收拾了面前这小子,日后如何抬得起头来。”他却不知苦智并非笑他,而是见张三出手觉得眼熟。他初识张三是在燕京的汗王府中,虽只过去月余,但彼时张三是叫花打扮,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又如何能跟现在一身缎子袍的美少年联想起来。
这时鞠寒子纵身而出,赶尸杖往地上一杵,恨恨地道:“臭小子,坏爷爷的大事,咳咳,今天非杀你不可。”张三心想:“庞大哥跟何兄弟两个伤重,须得及早救治,偏生眼前强敌甚多,不下杀手,难以脱身。”他抬起头来,正视鞠寒子,道:“上吧!”宝剑指向他腰间,剑头离他身子约有二尺,稳稳平持。鞠寒子见他气度不凡,有别于其他雪山弟子,暗想:“这小子哪来这么大自信,我二十六招胜了‘踏雪无痕’,他不惧我,反倒在番僧面前大言不惭,不使瞬间解决了他,不能解我心头之恨。”盯着张三宝剑,说道:“哪儿去捡来了这根通火棒?”说着便挥纯钢赶尸杖往张三剑上击去。
张三持剑不动,内劲传到剑上,只听得噗的一声闷响,剑棒相交,赶尸杖登时断成七八截,四下飞散。鞠寒子大叫:“不好!”向后急退。张三速度更快,宝剑伸出,左击一剑,右击一剑,只三两下便封住鞠寒子退路,鞠寒子数次使招夺路,却都被张三笼罩在剑影之内。他兵刃已丢,眼下只有躲避之力,莫说还手,便是招架也是不得。
与鞠寒子同行众人,包括苦智在内已是群情耸动,见张三身不动,臂不抬,纯以内力震断鞠寒子的兵刃,均是相顾骇然,心想:“这少年武功当真邪门!”
突然,张三一剑刺出,鞠寒子刚一躲过,张三却飞起一脚正中面门,直踹得鞠寒子鼻梁塌陷,满脸是血,当即晕倒在地。鞠寒子已挫,敌人便只剩苦智一人。这和尚武功虽不及自己,却也是个难缠对手,况且一想到庞云书与何宝庭的伤势,张三心神不宁,他有意让苦智知难而去,喝道:“大和尚,咱们的帐是今日算呢,还是留待异日?”
苦智见他击败鞠寒子不过一招之间,鞠寒子虽不是自己对手,但自己决计不会胜得这般轻松。面前这少夫实乃自己生平遇到最强对手,武功不可思议。自己上前动手,虽不致如鞠寒子这般不济,但要取胜,只怕是难上加难,可是此刻己方人多,鞠寒子虽已昏厥,但自己多数徒子徒孙都伺立在侧,若给他一吓便走,颜面何存?心想:“他右手持剑虽然厉害,我专向他左边攻击,韧战久斗。他顾着那几个人伤势,时候拖长了,心神定然不宁。”于是整一整袍袖,从随行喇嘛手中接过伏魔禅杖,心知今日一战实是生死荣辱的关头,丝毫大意不得,神色之间却漫不在乎,缓步而出,笑道:“小兄弟,你武艺高强,老衲佩服得很。”张三却道:“大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