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女石雕目光掠过时,夏仁明显感觉到了浓浓的恶意,以及一丝疑惑。
她捂着脸的长袖,不知是否是幻觉,若有若无的往下落了一点,露出坚挺的琼鼻。
这种邪恶的气息足以令常人当场吓得崩溃,精神失常。
可是对于他来说,这实在是司空见惯,不足为奇。
是幻觉吗?
清秀少年手指轻轻拂过一边的褐色砖瓦墙壁,粗糙而潮湿,砖块之间有着明显的缝隙,参差不齐,里面还长了一些绿苔之类的植物。
便如同有些古老的农家小楼一般。
若非他们传送来此的过程,几乎是在瞬间完成的话,可能他真会觉得此处是幽远僻静的乡村。
可如此砖瓦建筑的小屋,就想要封锁住一众随意就能破墙而出的武林高手,是不是太自信了?
他目光看向另两个隔间。
而紫裙女子显然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她一边不厌其烦的安慰着正吵闹要糖的男孩,一边细细打量周围,感受着特殊的气流流动,以及常人所无法闻见的味道。
然后她皱起了眉,并且开口提醒队友道:“不要去毁坏这屋子...这里很可能是一个独立的异度空间,若是贸然妄动,很可能会招致祸患!”
她看了看腰间那一枚巴掌大小的草绿木牌已经失去了之前的光泽,这木牌便是莲叶令牌。
“也许,我们已经进入了仙府之中。”她语气有些不确定,因为仙府怎可能是这般封闭的小屋子?
持着入门的令牌,抵达特殊的界域,然后直接踏入这个异度空间,看似很合理。
那么前一批次的三十多人又去了哪里?
与紫裙女子不同,应无音已经开始翻箱倒柜的查探每一个细节了。
他们都是刺客中的佼佼者,即便在九域邪魔的“赌坊”中,也是属于最上层的战力。对于追踪和反追踪,他们都是大师里的大师,自然各有手段。
明妒擅辨气流、味道。用剑之时,也是将自己融入风里,或者说是再细微不过的气流里,而让人极难察觉她的靠近,再加上她奇特的身法与速度。即便平级的大宗师,被她一招刺杀死的,也并非没有。
更恐怖的是,至今为止,还无人知晓她究竟是领悟出的何种异气。
应无音擅于捕捉蛛丝马迹,加上异气“匿迹”覆盖在身时,可以达到与周围环境融合的特效,他几乎可能出现在任何你想不到的地方,然后一剑夺命。
片刻后,这位面似谦卑的男子开口道:“没有暗门,没有机关。”
“上一次有人来此,距今应该有五十年,而且还是个男子。”
夏仁顿时就惊了,“喂...这五十年以及男子,你是怎么得出的判断。”
应无音谦卑的笑笑,走到隔间前,他手指上拈着一丝长发道:“这根长发是我在木床间的缝隙里发现的。”
“我能分辨脱落发丝的年份...至于男女,发质有别,这一根显然是男子的。”
“只是他为何要留下长发,这也许是个人癖好问题。”
应无音忽道:“你们也查看夏自己的木床缝隙。”
一阵黑暗里摸索的声音后。
紫裙女子道:“我发现了一枚镜子,红柄,圆形,镜边刻着交叠的花纹,像是...”
也许太过奇怪,所以她不得不停下来思考措辞,“像是用头发作出的交叉缝线。”
“这镜子的款式,应该是女子的梳妆镜。”
应无音沉默片刻,淡淡道:“不,也许是男人的,又或者是用作某些仪式的道具。”
“那位...有什么发现吗?”
夏仁已经将床边有空隙之处,仔仔细细翻找了一遍,却是什么都没有,于是便回应道:“我这里并无任何东西。”
应无音刚准备说话,忽的一阵莫名震动令几人迅速沉静下来。
似乎是地震?
可是屋内的东西却宛如一个整体,只是震动,却不散乱崩塌。
明妒与应无音分别握紧了手中兵器,目光里闪烁着寒意,静如处子动如脱兔,便是形容两人此时的状态。
夏仁倒是无所谓的很,他只是有些担心自己那4999年的精纯内力什么时候会再往上跳一年而达到5000整。
他感觉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产生裂痕,虽然很微小,便如某个巨大的蛋壳有些一丝丝的颤动。
真气海洋之中的漩涡里,两只暗色调的黑手依然在舞蹈,然而那三只白手却静静的靠在漩涡角落里,唯独留下三只怨毒的长眼正散着可怖的光华,令生者无法直视其中自己的倒影。
似乎一眼,便可坠入地狱。
而这裂痕,似乎是整个真气海洋里的裂痕...并不在漩涡里。
他根本无法想象水或者气息是如何裂开,但确实有着这样的感觉。
黑暗里,他淡淡思索着。
莲叶令牌,莲子令...
这分明都是从青莲山庄里流出的物品嘛。
结合自家十三姨的经历,以及无忧所说的三次婚礼,这之后若没有那所谓的“大恐怖”的影子,他是怎么都不相信的。
也不清楚自己实力与那大恐怖相比究竟如何,姑且先按照这个规则来吧。
希望到最后不要让自己失望才是。
他忽然灵光一闪。
脑中浮现出刚刚那天女石像邪恶的眼神,与之前风雪山神庙里的小女孩眼神颇为相似,只是邪恶之色更甚。
两者完全是大人与小孩,力量不在一个层次上。
这时候震动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