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吴点了点头,也不搭话,埋头吃起面来。
老候看了看那个小餐馆的门口,对老吴轻声说道:“吃完以后你就回去吧,我来盯着。回去以后你去通知那几个从外地抽调来的同志到文庙街来找我,对那个小餐馆进行换班监视。”
老吴走了以后,老候就一直慢慢地坐在小吃摊上吃面。他发现这个小吃摊并不是一个理想的长期监视点,因为没有人会一整天都坐在这种小吃摊上吃东西的。
老候又四处打量了一下,终于发现了一个适合长期监视小餐馆的地方,一个临街的小茶铺。
这个小茶铺并不大,但是摆放了很多竹椅子和小木头桌子,这是那些囊中羞涩的普通老百姓喝茶的地方,包括人力车夫这种下力人最喜欢这样的地方休息喝茶。
所以小茶铺里的人相当多,生意看上去很不错,关键有一点,这个小茶铺不是正对这文庙街66号的小餐馆,反而在这个小餐馆的斜对面,而且距离稍微有点远,几乎看不到小餐馆的正门了。
照理说这个小茶铺的位置并不好,但是老候却认为这里不错,因为这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长期坐在这里并不引人瞩目。而且他还发现如果坐到这个小茶铺靠门的位置,刚好能看到小餐馆正门旁边墙壁上那个用粉笔做的记号,这才是最最好的监视位。
老候吃碗面以后专门在街边游走卖报纸的儿童那里买了一份报纸,然后踏步走进了那个小茶铺。小茶铺的门脸并不大,但是很深,越往里却并不黑,因为里面还有一个小的天井,那里由于有阳光照射进来,反而更受那些劳苦大众茶客的欢迎,所以在天井下和天井旁边反而人很多,在靠近街边的小木桌上倒是不打挤。
老候很快选好的了位置,坐了下来,这张桌子上已经有几个茶客坐了,当老候坐下时还对这些茶客笑了笑。
而那些茶客看打扮要么是刚下班的工人,要么就是给人扛活的人,总之都是社会底层。他们看到老候虽然穿找打扮也显得很穷酸,但是手里去拿着报纸,不由得显得有些敬畏。
因为在这些人的眼中,能识文断字就是有本事的人。这家茶铺里也曾经有些勉强能识字的茶客来过,也是在这些茶客面前显摆能识字,甚至有人故意带着一本厚厚的线装书来装样子,所以老候带着报纸坐下来倒也不显得特别的突兀。
其中一位茶客还特地向老候询问道:“大兄弟,看样子你是个能识字的,你手上的报纸能不能给我们念念,上面写了些什么好玩的事情。”
老候也不着恼,笑着说道:“我也是只认识一些字,这上面有些我也认不得,它们可能也认不得我。我买这报纸是为了装装门面的,再说了现在这时局,报纸上能有啥让人顺心的事情?我就是想看看这报纸上有什么短工可以做的。”
那茶客倒是没有想到老候如此的诚实,不过他认为老侯这人很实在,不由得多和老候攀谈了几句。
就这样,慢慢的,老候与这桌子上的几个茶客就混熟了,天南地北乱侃一通,嘴巴说干了就喝两口茶水润润嗓子。
老吴已经走了一段时间了,但是老候让老吴通知的其他同志还没有到,老候不由得有些着急,因为他认为如果那个内奸出现了,单靠他一个人进行跟踪还是容易被察觉的,最好是有几个同志分段跟踪才不留痕。
可以越担心什么,事情就越会这样发展。就在老候与这桌的几个茶客有一句没一句搭话的时候,他的眼角突然发现了一个有点熟悉的背影经过了这家茶铺,正慢慢向小餐馆的方向走去。
老侯心里一惊,连忙装作像是坐久了需要换个坐姿让自己舒服一点的样子将身体向茶铺里面侧了侧,同时拿起了报纸开始看,报纸刚好能挡住他的面孔,好让那个从茶铺外面走过去的人看不到他的相貌。
老候在心里立即开始回忆那个让自己有点熟悉的背影到底是谁,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因为他认为如果是自己见过面的党内同志,那么就真有可能是那个内奸了。当然,他并不能排出那个人也许只是碰巧路过的可能,还要看那个人是不是要进入那个小餐馆。
老候用看报纸的余光一直盯着那个背影,直到那个人走到了小餐馆的门口停下了脚步,然后左右看了看,迈步走进了小餐馆。
在那人左右看的时候,老候终于看到了那人的侧脸,他猛然想起来自己曾经在上海的某个咖啡厅里见过那人,而且还是他亲自通知对方到石头城来工作的!
老候心里虽然并不想确定那个人就是内奸,也许那个人只是偶然到这小餐馆来吃饭而已,但是他即便在感情上不想将这个同志与内奸画上等号,可对方这么巧合出现在这里让老候的理智逐渐倾向于这个人就是他苦苦寻找的内奸。
增援的同志还没有到,但是老候认为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一旦对方从小餐馆里出来并且抹掉门口墙上那个粉笔画的记号,那么老候也就不会对那个人进行跟踪了,因为他知道那个人在石头城的掩护身份和住址!
老候放下了报纸,继续装作与身边的茶客交谈着,但是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小餐馆的门口。过了大约二十多分钟,那个人从小餐馆里走了出来,然后走到门口的墙边装作鞋子里有小石子,一只手扶着墙将一只鞋脱了下来在墙边磕了磕,这才穿上鞋离开了。
等那人离开以后,老候果然发现墙上那个用粉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