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七嘴八舌地继续问了苏洲几个问题,了解了情况后,公共服务部的众人很快都散了去。
他们表面平静,实则个个各怀心事。
有人想着该怎么用苏洲去教育孩子,有人想着有什么办法可以像苏洲一样短时间内就赚到大笔的钱,也有人对新世纪影音或是流行音乐行业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甚至摩拳擦掌蠢蠢欲动,觉得苏洲一十八岁小孩都行,没道理他们不行。
当然,这些念头和想法大部分都会很快在现实面前黯淡沉寂。
它们不会是第一次涌起,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涌起,在沉浮的时代中,每个人都有无数的一时兴起。
孔贞找了个机会,给苏洲递了张纸条。
“不是我说的。”苏洲能想象她急于自辩的口吻。
当然,他从一开始就没觉得消息会是她传出去的。
“我知道。”他笑着将纸条递回。
孔贞看见纸条上的字,又看了看刻意等着给她一个笑脸回应的苏洲,放下了心。
消息很快被更多的人所知,中午吃饭的时候,苏洲明显感觉到自己获得了远比以往更多的注目、笑脸,以及热情。
他之前坐上奥迪车时设想到的很多画面,姗姗来迟又来势汹汹地成了现实。
对此,苏洲很坦然地受下了。
关注就关注呗,他重生而来,可不就是注定了要万众瞩目么。
臭不要脸的想法。
下午,临下班前,苏洲被馆长陈勉之一个电话叫到了馆长室。
馆长是个头发花白的和蔼老头,据说已经在馆里干了近二十年,被一些人戏称为文化馆没前途的活象征。
苏洲才不关心文化馆有没有前途,他很清楚自己不会在文化馆久待,也就对很多东西没所谓。
在套路地问了苏洲几个“工作还顺不顺利”,“办公室的其他人对他好不好”之类的问题后,陈勉之终于进入主题,但很委婉:“我听说你很懂音乐?”
“额,也不是很懂,就是比较感兴趣。”苏洲回答得也很委婉。
“那就是喜欢音乐咯?”陈勉之问。
“恩。”苏洲应道。
“那我让你转岗到音乐专干,你愿不愿意?”陈勉之顿了顿道。
苏洲闻言一愣。
他可没预料到馆长会想让他转岗。
而音乐专干是干什么的呢?
工作内容有不少,主要一个就是文化馆音乐活动的策划、组织、协调和举办,并在需要时,参与音乐相关节目的编导和演出;再有就是组织开展音乐相关的研讨、学习、创作、培训和交流等工作;以及组织、沟通、维护和文化馆有联系的音乐相关人员和团队等等。
说白了,只要馆里有什么和音乐,甚至文艺搭的上关系的事,基本都得干。
和清闲的公务服务部比起来,这岗位可就磨人了,活动或任务频繁的时候,搞不好得通宵连轴转。
但也有好处,据他所知,馆里有自己的录音室,设备还挺齐全先进。
有机会,他还可以借文化馆的名义,开展各种收费培训。
这年头一切朝钱看,以前不收费的培训全改收费了。
文化馆里的很多老师,名义上是文化馆的职工,实质上就是个体户。
今天你开个书法培训班,明天我开个二胡培训班,打着文化馆的旗号,大把大把地往自己兜里装钱,从工人文化宫到青少年宫,从市到区,无孔不入。
当然了,文化馆从中也是受益的。
你要开培训班,总得要场地吧,行,你必须优先租用我的场地。
打了我的旗号,分成总要的吧,行,那咱们就四六分,你六我四。
文化馆作为非盈利性事业单位,财政全靠拨款,而拨款往往又不够用,一直穷得叮当响,寅吃卯粮是常态,这一搞,财政反而缓和了,大家兜里也充实了,何乐而不为呢。
当然,有本事的人毕竟少,也不是谁都有能力这么干的,大部分人只能眼看着别人哗啦啦地赚得飞起,却只能在一旁干瞪眼。
尽管清楚自己在文化馆不会久待,又早有人落脚在先,他不见得能机会插一腿,但要是时机合适,苏洲还是乐意一试的。
毕竟,他现在处于原始积累阶段,缺钱,赚钱的渠道又有限,能借此多赚点钱也是好的。
可别小瞧了培训班,只要名头够大,招子够硬,能吸引来人,还是挺有赚头的。
最有赚头的,搞着搞着就上市了,比如俞敏洪。
当然了,苏洲最看重的还是录音室。
这玩意,他太需要了,最起码能让他以后录制的demo锦上添花,更有说服力。
想想也没什么不好的,累点苦点就当是锻炼,何况大领导都发话了,得有服从的自觉,苏洲淡然回道:“可以。”
“那我可就把你安排过去啦?”陈勉之道。
这一刻,他久违地感觉到了“人尽其才,才尽其用”的领导职能。
“恩。”苏洲点点头。
这事就这么定下了。
第二天,苏洲就和公共服务部say萨哟那拉,搬去了培训组织部。
这部门可是文化馆里最为活跃的部门,什么样的孙猴子都有,古今中外,琴棋书画,可谓人才济济。
当别的部门死气沉沉,弥漫着懒散沉闷的气息时,这里不能说有多吵闹,但起码能让人感觉到生气。
频繁的电话铃声,砰吱交响的开关门声,还有好几个大嗓门,似乎大家都特别得不拘小节。
苏洲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