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黄政委,我正想跟你汇报呢,昨天清晨的时候,昱霖和淑妍姐两人被保密局十几个特务追捕,昱霖跟敌人已经交上火了,昱霖上次就告诉我,淑妍姐可能已经暴露了,需要尽快撤离,让我做好接应准备,所以,我一听到枪声就过去接应了,当时我看见淑妍姐中枪了,昱霖把她抱进了船舱,我让昱霖跟我们一块走,他说他还有任务没有完成,让我带着淑妍姐先撤退,他留下来阻截敌人。后来我就带着淑妍姐划着船走了,我听见岸上响起一阵密集的枪声,后来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
“照你这么说的话,昱霖很可能寡不敌众,遭遇不测。“黄政委不禁担心昱霖的安危。
“我听见淑妍姐在昏迷中一直叫着‘情报,情报’,是不是他们有重要的情报要送到苏北来?“
“嗯,我打个电话给野战医院的钱医生,让护士检查一下淑妍的随身衣物。“
黄政委立刻给钱医生去了电话,说明情况。
不一会儿,钱医生来电告诉黄政委,淑妍的随身衣物里没有东西。
黄政委思索了片刻,估计淑妍和昱霖一定是得到了什么重要的情报,但鉴于当时情况紧迫,不能把情报放在身边,而是藏在了某一个秘密的地方,看来要揭晓这个秘密,只能等淑妍苏醒过来,或是遇到昱霖才能获知。
黄政委想了想,拍了拍梅志捷的肩膀:“志捷,看来你还得辛苦一下,再去一次上海,第一,打听昱霖的情况,无论生死,一定要设法搞清楚。第二,明峰马上要去上海跟昱霖接头,如果昱霖遭遇不测,你代替昱霖去跟明峰接头。“
“是。“梅志捷向黄政委敬了一个军礼。
等到傍晚时分,梅志捷又划着乌篷船从苏北根据地出发了。临走前,黄政委千叮嘱万嘱咐,一定要打听到陆昱霖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果活着,一定要把陆昱霖安全带回来,陆昱霖是隐蔽战线上的大功臣,马上就要胜利了,一定要让战斗在敌人心脏里的同志见到胜利的曙光。
是啊,这些隐姓埋名的同志们为了革命事业,不惜流血牺牲,不惜被同胞误解,不惜骨肉分离,他们忍辱负重,枕戈待旦,这其中的心酸和艰辛不足为外人道也。
梅志捷小心翼翼地一边划着船,一边观察水面和岸边的情况,毕竟这几天敌人正撒下天罗地,疯狂搜捕嫌疑人员。
前方忽然有灯光亮起,是一艘巡逻艇,朝着梅志捷的方向打探照灯,然后大喇叭里传出声音,让他停船接受检查。
梅志捷停止摇橹,巡逻艇靠近了梅志捷的乌篷船,然后有两名水警登上乌篷船,打着手电在船舱里搜查。
“你就是船家?”两个水警拿着手电对着梅志捷照了照。
“是的。”梅志捷用手挡住刺眼的亮光。
“我们要搜查一下。”水警示意梅志捷让开。
“我们这种小船有什么可检查的?”梅志捷嘟哝了一句。
“这是上头的命令,让我们这些天专门检查过往的乌篷船,说是有个受了伤的女人乘着这种小船逃往苏北共军的根据地去了。”
“老总,你看,我是从苏北过来的,不是从上海去苏北,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我们也是例行公事,好了,你让一让,让我们搜查一下。”
说完,这两个水警就往船舱里钻,东翻翻,西看看。
乌篷船倒是早已被打扫干净,当初淑妍在船舱里留下的血迹也早已被擦洗干净了,但是在靠近船尾的船舱底层夹板下,梅志捷放着两把手枪,若是被查到这两把枪的话,可就糟了。
那个矮个子正要翻开船舱的夹板,梅志捷心头一紧,他立刻用双脚摇晃乌篷船,小船左右摇晃起来,两个水警撞到一块去了,抱着脑袋哭爹叫娘。
“怎么回事?这船怎么晃起来了?”两个水警揉着脑袋对梅志捷叫道。
“晚上风浪大,老总,要是没什么的话,我想快点走,再晚的话,风浪还会更大,我听说这两天有十级以上的大风。”梅志捷故意吓唬这两个水警。
“那我们也快点走吧,否则我们的巡逻艇碰上大风也会被掀翻的。”
两个水警一听大风要来临了,赶快离开乌篷船,登上了巡逻艇,梅志捷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梅志捷用力地摇着橹,乌篷船在黑暗之中行驶着……
乌篷船到达杨家渡附近时已经是第三天的上午六点多钟了,梅志捷顾不上休息,连忙朝光影照相馆走去。
到了吕班路的光影照相馆的附近,梅志捷发现玻璃门被砸碎了,心里便产生了一种不祥的感觉,他朝四下里张望,路上行人稀少,于是他便走近照相馆,推开门,闪了进去,里面也是一片狼藉,老爹倒在楼梯口,胸口中了一枪,已经断气了。梅志捷把老爹的遗体放下,然后跑上二楼,看见二楼休息室上方的阁楼门打开着,便又爬上了阁楼,见老虎窗打开着,便知道虎仔和胜男可能从这里跑出去了,但不知他们现在身在何方。
显然,据点已经暴露,老爹被杀,虎仔和胜男不知踪影,那么昱霖呢?当时的情形下,他能全身而退吗?
他想起来了,徐明峰曾经告诉黄政委,还有一处备用联络点——余香茶行,于是,梅志捷赶紧朝法华民国路走去……
法华民国路那里商铺林立,梅志捷仔细观察着周边的人群,没发现可疑的人,便朝余香茶行走去,进了店门,看见虎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