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儿子要去考军校,陆太太立马就急了,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什么,你要当兵?不行,我们家就你一根独苗,我说什么也不同意你去。都说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我们家这么大的产业总得有人来继承吧。”
“妈,这是我的理想,爹不是常常告诫我,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吗?如今中国军阀割据,日本人又在我东北蠢蠢欲动,国家正需要我们这些年轻人去保家卫国。热血男儿就应该在这危难时刻建功立业。要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那江山社稷还有谁去守卫?”
“可当兵的日子不比你当少爷这么舒坦,你能吃得起这份苦?”陆轶翔瞅了儿子一眼。
“爹,我哪有那么弱啦?你们别把我当成纸糊的,好吗?”
“当兵就要行军打仗,这子弹不长眼睛,万一你有个好歹,那我们陆家可就。。。。。。”陆太太说着说着,声音哽咽起来。
“妈,你就不能往好了想,说不定我陆昱霖将来成为像岳飞,戚继光这样的一代名将,能为我们陆家光宗耀祖。爹,你说是吧,我们陆家都是出文臣,还没出过武将呢。”
“我倒还没指望你成为一代名将,不过,到兵营里去锤炼锤炼我不反对,能去去你身上的骄娇二气。”
“这么说,爹,你同意啦?”
“现在时局这么乱,这个国家确实需要一批年轻人去改变这个世界。我们陆家世代都是出良相忠臣,以社稷苍生为己任,这个家风还是要传承下去的。”
“老爷,霖儿要是当兵去了,那我们家这些个生意今后靠谁打理?”
“我看,霖儿也不是个经商的料,我现在身体还硬朗,这陆家的生意自然还是由我来打理,实在做不动了,不是还有轶翶和他儿子昱霆吗,我看昱霆这孩子是个做生意的料。”
陆太太还想说什么,被陆轶翔止住了:“如琴,孩子有孩子的理想,我们做父母的别横加干涉。”
“你倒是开明。”陆太太别过身去,拿手绢擦拭眼泪:“要是震儿还活着,你们想怎么折腾都行,可现在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
“妈,你别伤心了,好像我明天就上战场,再也回不来似的。你就答应我吧,只要你答应我这件事,以后你让我朝东我绝不朝西。”陆昱霖连忙帮妈妈捶背。
“那你军校毕业之后,就立马订婚成亲。我们陆家人丁不旺,你总得给我们陆家添个一男半女,延续香火吧。”
“妈,这也太早了吧。”
“你妈说的这个,我也赞成。”
“不早不早,男人嘛,迟早要成家立业的,先成家,后立业,你军校毕业就成亲,人我都给你物色好了,就是今天来我们家的许小姐。这许小姐呀,我是越看越喜欢,人长得漂亮,又知书达理,温文尔雅,将来一定是你的贤内助,能相夫教子。”
“能入你妈法眼的女孩可不多,想必这个许小姐确实是人中之凤。”陆轶翔听着太太的讲述,饶有兴致。
“妈,你也看上许小姐啦?”
“这么好的女孩,哪个人家会不喜欢呢?他们家是书香门第,我们家是富甲一方,而且祖上还出过探花,翰林院的编修,门当户对。”
“妈,这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开始胡思乱想了。”
“霖儿,难道你不喜欢许小姐?”
“我又没说不喜欢,只是我们今天才刚刚认识,我对她还不了解。万一人家已经订过亲了,我这不成了单相思了?”
“所以呀,你以后要多跟这个许小姐接触接触,了解了解。别让这么好的女孩给别人抢跑了。”
“这个我赞成,以后请许小姐经常来我们家玩。”
这之后,淑娴就成了陆府的座上宾,经常可以从陆昱霖的房间里传出优美的钢琴合奏声。陆昱霖也常常在培文女校的校门口等淑娴放学,两人有说有笑地走在林**上。
芝兰湖畔,淑娴骑着自行车,陆昱霖在后面扶着,跑着,玉蓉则拿着包裹在后面跟着。
“重色轻友,见色忘义,喜新厌旧,见异思迁。”玉蓉一边走一边嘟哝着。
“玉蓉,快点,我们去那里的亭子里,你快点跟过来,我和淑娴都饿了,你快把罐头拿过来。”
“知道了,少爷。”
陆昱霖和许淑娴在一处凉亭前停了下来,两人坐在凉亭里歇息着。
“淑娴,累了吧,歇一会儿吧。”
“还好,不累,我看你在后面又扶又跑的更累吧。”
“我习惯了,以前教玉蓉骑车时更累,她老是从车上掉下来,害得我又要扶车,又要扶她,每次都把我累得筋疲力尽的。”
“我看玉蓉挺机灵的。”
“机灵是机灵,就是这个身体协调性太差,经常在家摔破碗啦,倒翻茶啦,我妈没少说她。”
“我觉得陆太太对玉蓉挺好的。很少有东家这么包容下人的。”
“玉蓉可不是一般的下人,玉蓉六岁时父母死了,她是卖身葬父进我们家祷乖谑溃家里有两个男孩子,我妈就一直想要个女孩,玉蓉长得楚楚动人,我妈就把她当女儿养,虽说是个下人,但待遇一点也不比小姐差,她的卧房比一般的小姐家的还漂亮。后来我哥下河游泳时不慎溺死了,我妈哭得死去活来,就更宠玉蓉了。”
“怪不得呢,玉蓉身上一点都没有丫头的那种奴气。”
“谁说不是呢,这丫头有时挺刁蛮的,连我都让她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