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三口跟我说,以后育才的拨款和后期建设都归他管了,但他的身份还是国安局的,反正按我的理解就是:李河他们去对付间谍特工什么的,是对外,而费三口负责国内利弊相权的一些敏感问题,本来嘛,谁见过办学校还要经过安全局的?可见国家对我们并不放心,一则这些高手其实比国宝还珍贵,不能让他们被敌对份子挖走、利用,二则还要防止有居心叵测的人混进来搞破坏,费三口会在招生问题上加意留心。
我问老费:“那你今天特意来找我是什么事?”
老费说:“是这样,在学校没有彻底建成以前我们想先搞一批实验生,就在育才的校园里搭起一部分简易教室,招些学生看看效果如何,为以后的教育理论总结总结经验,现在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我说:“好事啊。”
“嗯,让咱们梁山俱乐部那些位做好准备,我明天就开始着手第一批学生的事。”
我忽然想起了爻村的那些孩子,急忙说:“学生现成的,以前育才小学的孩子行吗?他们离家近,暂时不用解决食宿问题而且是育才的土著名正言顺。”
费三口笑道:“你这么做是为了张校长吧?不过你这个建议确实不错,据我所知现在那些孩子大部分都在失学中,好往一起召集吗?”
我说:“我试试吧,这毕竟是好事,他们的家长那也应该没问题。”
费三口见我们的事情告一段落了,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往后一探身去取个东西,一边说:“对了,顺便想请你帮个小忙。”说着话他从后面端出来一个报纸包儿,大概比足球小两圈,打开一看,是个脏不拉叽且满身铜绿的三脚锅似的东西,我正不知道烟灰往哪磕呢,就边把烟支上去边说:“这么大烟灰缸,打算往办公室摆?”
费三口一把把锅抱在怀里躲开我的手,紧张地说:“这可是国宝,秦王鼎!”
我说:“什么玩意儿?”
费三口把那东西放在腿上说:“其实也和烟灰缸差不多,当初是香灰炉,据专家们鉴定这东西还在秦始皇的王案上摆过。”
我忙坐开点,说:“那你离我远远的吧,这要蹭掉点锈都得赔个万儿八千的吧?”
老费说:“但是我们不确定它的真假,知道你做当铺这行眼睛毒,所以请你给看看。”
我随口说:“我懂个屁呀,你要想看我给你找我们郝老板或者顾问老潘。”
老费道:“人可靠吗?”
我愕然,但马上从他手里接过所谓的秦王鼎,一边开车门一边说:“等我一下,我亲自帮你看。”
一开始我真是错误地理解了“顺便”,我早就应该想到这其实只是一种委婉的说法,国安局办事不会像邻家二哥一样,本来是还自行车来的临时想起自家吃饺子顺便再借点醋。老费——也就是国安局找我看东西应该是掌握了很多我最近的猫腻,诸如跟古爷的几次合作,所以他们认为我是真正目光如炬的那种古董商。老费这次来,还说不定是为哪件事呢。
我抱着三脚锅上了楼,喊道:“嬴哥,来帮我看看这个家什。”胖子闻声从房间里出来:“撒(啥)东西?”
我把三脚锅端在他面前说:“你看看这是不是当年摆你桌子上那个?”
秦始皇眼睛一亮,显然是因为见到了自己熟悉的东西觉得特亲切,他端起来上下打量着,边看边喃喃说:“好象不是饿(我)当年歪(那)一个么。”
我说:“这么多年都锈了,你好好看是不是?”
嬴胖子忽然把这鼎揽在小腹前,做了一个很奇怪的动作:他使劲用一根手指搓鼎下面一只脚和鼎身内侧的衔接处,摸了一会,胖子断然说:“假滴!”
我诧异道:“怎么了?”
这时荆轲走过来一伸手:“给我看看。”他拿过鼎以后倒扣在桌子上,同样仔细地观察着秦始皇搓的那片地方,并且自己也用手抠了几下,然后也很决断地说:“假的!”
我忍不住也摸了摸那个地方,没什么特别,除了青铜颗粒那种生涩感以外还是很平滑的,我问他们两个:“你们怎么看出来的?”
秦始皇看看荆轲,示意由他来告诉我,二傻流露出了少有的睿智眼神,回忆了一会往事这才说:“当年,在大殿之上,我这么一刺……”说着他做了一个举剑直击的动作,“他这么一挡。”然后他搬着那鼎,做了一个抵挡的动作,“那一剑就在这个鼎的雷形纹下面这只足上刺了一条印子。”
我汗了一个,原来这只鼎不但在秦始皇的桌子上摆过,而且是经历了荆轲刺秦的那一只,那时候的鼎不会批量生产,每个样式绝对只此一个,所以两个当事人很快就判别出了真假。
他们俩围着这个鼎看了一会,并由此回忆起很多往事和细节,最后甚至由二傻用扇子代替,现场给我表演了一下荆轲刺秦现代版。
……
我又点了根烟,抱着“秦王鼎”回到车上,我把它往脚下一扔顺手就把烟灰磕了进去,说:“以后磕烟灰吧,假的。”我之所以这么牛气十足当然是有底的,再厉害的专家也没我那两位有发言权吧?
费三口笑呵呵地,好象一点也不意外,我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是个假货,要不你再是国安局的敢拉着这宝贝满世界跑,还那么放心交给我?”
“以前只是怀疑,现在可以确定了。”
我说:“不过这东西做得真像,他们……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