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女售票员就瞅见前面的美妇猛地奔到第一辆拖拉机边。伸手摩挲着死者的身体声泪俱下地说:路校长,邳县那里连续下了两天两夜的暴风雨。我就回来晚啦!当初,都怪我意志不坚地跟着卫东离开余县了。现在,害得你因为我的缘故失去了生命。我,真是悔不该当初----
说到这里,她“噗通”跪下去埋下脑袋泣不成声了。只落到双肩剧烈地耸动、身子不断地颤抖啦!
两位中年妇人紧紧搂抱着一位泪流满面的矮胖女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劝说着;两位中年男子围着一位约莫十八、九岁的男孩,竭尽所能地阻止着他接近地上跪着的一位痛哭流涕的女孩;被围着的男孩透过两位中年男子的臂弯伸出手指,指向泣不成声的美妇额头青筋暴露地怒骂:哼,你个“扫把星”、“害人精”。你害得咱家破人亡,你们侯家人、李家人都不得好死。你、你、你该千刀万剐----
在他们的旁边,两位中年男子截住一位老夫人和胳膊上缠了白色医用绷带的跛脚男人破口大骂:你们侯家人这样“自私自利”,害得咱们大哥无辜被郝建雇佣的江湖异士打死。还有脸躲起来不见咱们哦!现在咋的出来啦?哦,见到侯文慧被咱们大侄儿踢打、辱骂心疼了是吗?哼,就你们这样没良心的人渣。压根就没资格继续留在世上当“人”,赶紧寻一棵老树“上吊”算啦!
听到这里,跛脚男人虚弱地解释:路家兄弟们,咱被一位江湖异士打晕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发觉自己躺在“余县人民医院”的病床上啦!如果不是惦记着回家告诉孩子们,咱们侯家欠下路家一份偿还不了的情债。我压根就不会再接受后续治疗啊!
搀扶着他的老夫人也忙不迭地说:路家两位侄儿,我儿子说的都是大实话。请你们相信咱娘儿俩一次,等见到孩子们说清楚一切事儿。咱们绝对不会再厚颜逗留人世,到时候必定拿一瓶“敌杀死”到路校长的坟墓前自行了断哦!
紧随而至的两位中年女子嗤之以鼻地怒吼:哼,当初你们不顾一切地怂恿李老师离开余县。这会儿,却说得比唱的还动听啊!谁又敢相信这种鬼话呀!
先前发难的两位中年男子,也立即接上话茬:哼,等你们见到孩子们。肯定只会带着她们离开余县“逃之夭夭”啦!
那位老夫人和受了重伤的跛脚男人,急得“呯、呯”地拍着胸脯声泪俱下地大喊:你们都是路校长的至亲,应该知道“死者为大”。算咱们求你们了,赶紧将他带回家“入土为安”吧!
话儿蹦出口了,就招到两对中年男女的夹带着冷笑的回击:哈哈,你们有啥资格说“死者为大、入土为安”呢?哈哈,咱们大哥也就是“宅心仁厚”才充当了可怜的傻瓜。这会儿,你们就别再试图将咱们路家人都当成傻瓜啦!
跛脚男人伸出那只没受伤的手拽开老夫人的手,“噗通”跪下去“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抬起鲜血淋漓的脸颊哭喊:路家两位兄弟,士可杀不可辱。你们别再羞辱我和妈妈了,我现在就跟着你们回去为路校长“陪葬”。总可以了吧?
随着空气中再次炸响“噗通”声,老夫人跪在他旁边呜咽:路家两位侄儿,当初为了儿子卫东以后能够无忧无虑地生活。咱才狠下心肠使诈逼儿媳月娥跟你离开余县,我才是杀死你们大哥的“罪魁祸首”啊!事到如今,我心知肚明你们不会相信咱娘儿俩的表态。等见到你们的父母完成路校长生前交代的任务,我也会随着儿子一起为他“陪葬“哦!
女售票员听得眼睛湿润了,她禁不住眉头紧皱地喃喃自语:我的天,侯家母子说得我都快哭了。奇怪,这路家人、侯家人、郝家人之间。到底连带着什么天大的事呢?
与此同时,她急忙转移视线到第一辆拖拉机上。又瞅见:一位军官模样的中年男人,和一位同样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紧搂着一位约莫十六岁、痛哭流涕的女孩劝说;第二辆拖拉机上,竟然躺着一位没有生命迹象的老人。一位膀大腰圆的女人伏在他身上哭泣,一对老夫妻轻拍着她的肩膀说着什么----
这时,清脆、响亮的“啪、啪”声。又极其不合时宜地钻进了女售票员的耳中啦!
惊得她忙不迭地循声望去,只见自己跟踪的美妇挥舞着双手左右开弓地抽打着脸颊。与此同时,声泪俱下地哭喊:天老爷,该死的人是我。您听见了吗?天老爷,都说您善辩好坏。这次,您怎么却搞错了呢?
眼前的一幕,搅和得女售票员的眉头锁得更紧了。她不由得又喃喃自语了:哎,这位大姐长相清纯、甜美。按理说,她的人生应该充满阳光、幸福啊!奇怪,她身上到底发生了啥事呢?这路家人、侯家人、郝家人。怎么都同时和她扯上了关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