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脚刚在地面站定,郝建就拉低了女式草帽遮挡着自己的脸颊很快走进附近一家小店。他将嗓音控制得尖细尖细的,对里面正在折叠纸钱的女人说:老板娘,我买牌面最大最长的“千张纸”、黄纸各一拎;质量最好的冥币、宝钞各二十扎。麻烦帮我用一个大蛇皮袋装在一起吧!
见来了生意,那位女人丢下手中的黄纸指着柜台外面的长条板凳微笑着说:这位兄台,你先坐下歇一会。我去给你取货哦!
说着话儿,她已经转身走到旁边拿了牌面最大最长的“千张纸”、黄纸各一拎;质量最好的冥币、宝钞各二十扎放到柜台上。就去拽挂在南墙一个钩子上的塑料绳啦!
看到这里,郝建忙不迭地说:老板娘,我等着和散它们点化了为刚刚离世的亲人“招魂”。不需要捆上,只需要一个大蛇皮袋装了就好啊!
他的话音一落地,女人就忍不住一边摇着头一边叹着气地说:哎,今儿个一大早的从“余县人民医院”就开出来两辆蒙着白布的拖拉机。听说其中一个是“新林学校”姓路的校长,此人平时忠厚耿直、乐于助人。可临了却因为帮助一位长相雅致、俊美的女人永久地逃脱坏人魔掌,被想霸占这位美人的坏人雇了江湖异士打死啦!据说那女人是他学生时代的拜把兄弟的妻子,而那坏人竟然是他学生时代另一位拜把兄弟。哎,他如今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可真是应了一句古语“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啊!哎,这位路校长委实死得太可惜、太----
没等她说完话,郝建就不耐烦地说:老板娘,我都说了等着这些东西急用。你不去替我找一个蛇皮袋装它们,在这里摇头叹气地嘀咕个啥劲呢?
被他这一顿抢白,女人才猛地闭上嘴巴转身寻了一个蛇皮袋递给他尴尬地说:这位兄台,刚才听你说出“招魂”两个字儿。我就情不自禁地说起早晨发生的事来,搅和得你心烦了。我由衷说一声“非常抱歉”哦!
此时此刻乔装打扮的郝建,心里本来就极其害怕被人看出来自己的身份。因此,底气不足的他倒也没有精力与她再作计较。他一边拆开“千张纸”、黄纸、冥币、宝钞装进蛇皮袋,一边挤出笑容说:老板娘,你并没有恶意。是我今儿个失去亲人心情不佳,刚才有所对不住。还望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啊!
违心地说完这些话儿,他也将这些纸钱全部装好了。接着,他掏出钱包对柜台里面盯视着自己的女人说:老板娘,我有啥好瞅的呀?你快说,我必须付给你多少元呢?
见面前的顾客没有一丝抱怨之意,心里有愧的女人满脸虔诚地说:这位兄台,想不到你如此宅心仁厚。得了。咱今儿个就给你算个本钱交个朋友。你就付二十元给我就可以啦!
心里想着要做的事儿,郝建也顾不得与她再说什么客套话了。他从钱包里抽出两张十元面值的纸币放在柜台上,拎起一蛇皮袋的纸钱就急忙转身奔向两辆拖拉机开走的方向----
惹得身后的女人望着他的背影,禁不住抓耳挠腮地喃喃自语:这位兄台说家中刚有亲人离世了,他咋的奔向那两辆拖拉机了呢?那第一辆拖拉机前面有年轻的一男一女在为路校长“招魂”,那第二辆拖拉机的前面却没人为姓郝的死者“招魂”。难道,他就是那姓郝的儿子、心肠狠毒的郝副校长吗?
嘴里咕哝到这里,她再也没有心思呆在柜台里面等生意上门了。立即奔到店外面“一探究竟”啦!
这时,那位拎着蛇皮袋的男人奔到第二辆拖拉机前默不吭声地撒下密集的纸钱。看到这里,女人忍不住摇头叹气地说:哎,看他挺和气的样子。原来却是致使路校长丢了性命的“罪魁祸首”,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猛然,她心底悠然升起一个反驳的声音:你也别这么想了,或许这位男人是郝副校长的兄弟呢?
此念一出,女人就转身大步流星地走进自己的小店。毕竟事不关己,她还不想“多管闲事”自找麻烦哦!
然而,身后很快炸响一位女人银铃一样动人的嗓音:雨露妹妹,来了一位头戴女式大宽檐草帽的人在前面默不吭声地撒纸钱。我看其穿着的衣服确定是一位男人。不知道是妹婿郝建来了,还是他的哪位兄弟来了呀?
紧接着,就陡然炸响了一位男人略带嘲讽的话语:雨花,你妹婿郝建雇佣的江湖异士将路校长打死的消息已经快速扩散了。那位叫余四弟的恶人现在早就带着他不知道逃到哪里去啦?郝家另外两位儿子也不是天生愚笨的傻瓜,眼下又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充当路家四位兄弟的“出气筒”呢?要不然,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也不会见不着他俩的身影。依我看,他俩这会儿已经在逃之夭夭的路途中啦!
片刻之后,那位拥有银铃似的美好嗓音又随风飘进走进小店的女人耳中:雨露妹妹,按照你姐夫杨林的说法。那位抛撒纸钱的男人应该是另有其人哦!你先别向你公爹哭诉了,快和我俩一起下去仔细瞧一下他到底是谁。也该对人家聊表一下谢意啊!
听到这里,心里小店里的女人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那位男人买了那么多的纸钱去替刚离世的亲人“招魂”,这位女人的丈夫却说他不是郝建、也不是他的兄弟。对、对、对,郝建惨无人道地雇人打死忠厚、耿直、乐于助人的路校长。眼下可谓是“众矢之的”啦!但凡与郝家有一丝关系的人,肯定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