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林学校校门的东边,郝建双手环抱着闷闷不乐地踱来踱去。时不时地抬头瞄向对面:那条通向学校的乡村公路。随之,就把一支烟送到嘴边眉头紧皱地吸着。
此刻,郝建脚下的地上,无数支短了半截身子的烟头,奄奄一息地躺在那儿纳闷至极地望着:它们的主人——郝副校长,时不时就把眼睛睁得溜圆溜圆地瞄向对面:那条乡村公路。
烟头,只是被人吸剩的残渣,也就是人类的俘虏。它们的脑瓜,当然就不会猜透:郝建的心思。它们只是感觉:今天,这个男人为什么不去上早读课,却在这里摇头叹气地吸掉咱们半截的身子呢?现在,他怎么如此出神呢?真的奇怪至极啊!
突然,郝建“哎”的一声又叹出了一口气儿。其实,只有他自己明白:他有什么烦恼啊?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焦虑不堪地等着路建华、侯卫东和李月娥现身哦!今天是星期一,他们都必须来校履行“人类灵魂工程师”,对学生们应尽的义务和责任。他只要盯住其中一人的行踪,凭他的聪明劲儿,他一定会寻到蛛丝马迹哦!
本来,传达室的张新国绝对能够完成这个重担。可是,刚才那位女士却说:张新国在她家旁边摔倒了,她邻居已经驮着他去找医生啦。张新国委托她来找他这个副校长,替自己请几天假哦。
望着女士骑车离开的背影,郝建心中一凛:哼,张新国绝对是故意摔倒受了伤。他唯有这样子,我才不会硬是让他来校,暗中留意路建华的行踪。他可真能想呀!
郝建也知道:按理说,张新国摔倒了,委托别人来校向他请假。这件事,也绝对无可非议哦!可是,这个张新国来校管理传达室,和兼职食堂采购的工作,也有二十几年啦。以往,咱怎么从未听说过他骑车摔倒受伤呢?咦,他怎么早不摔倒晚不摔倒,偏偏今天早晨摔倒了还受了伤啦?嗯,这件事情一定非同小可。一定大有猫腻啊!
想到这里,郝建禁不住咬牙切齿地说:哼,张新国呀张新国,等我解决了路建华和侯卫东、李月娥夫妇的事情,一定会和你算清今天这个帐。你就等着遭报应吧!
哎,明明是他自己看上了结拜兄弟的妻子,意欲想法强行霸占为红颜知己。他却一点都不觉得会遭报应哦!可见,这个人的私心真是太可怕啦。哎,怪不得不管哪个朝代,都世世代代流传那个“利欲熏心”的成语呢!
不过,郝建眼下最最最为关键的问题,还是必须重新找一个人坐在传达室里,等候路建华、侯卫东李月娥的到来。想到这里,一个念头就闪现在郝建的脑海里:咦,老的不愿意帮我做这种事,说不定小的还巴不得能够为我做事呢?嗯,我这就去找张新国的两个儿子过来!于是,他转身奔向校内印刷厂。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却钻进了郝建的耳中:郝建,你等一下,我有事跟你说。郝建不用回头也知道:这是昔日恩师颜如玉的嗓音。他的心里禁不住急速地翻腾着:咦,颜老师来了,侯卫东、李月娥夫妇应该就在她身边,搀扶着她哦。只要,李月娥来校了,我就还有机会和她亲热。有她在的日子里,我的日子才有奔头。永久永久拥有她的生活,才有说不出的乐趣。我的生命,因此才有存在的意义哦!
只见,郝建兴高采烈地来了个180度大转弯,就看见了:向他走来的昔日恩师颜如玉和侯家大女儿文慧,却不见侯卫东和李月娥的身影。他的眉头随后紧皱起来,嘴巴极其不甘心地挪动着,满腹狐疑地说:颜老师,您儿子和媳妇呢?您老带着孙女来校有什么事吗?侯文慧脱口而出:郝叔叔,我转学来这所学校上学啦。请你帮我安排进高一班级插班吧!
闻听此言,郝建真的不敢置信啊!因为,他真的侯家离新林学校较远,侯家的四个孩子就都在外婆家附近的一所学校上学。此刻,猛一冲听到侯文慧说的话,他还以为自己年纪稍长,耳朵恐怕有点误听呢。他禁不住抓耳挠腮地说:文慧,你说什么来着?叔叔刚才可能没有听清楚哦。拜托你再说一遍吧!
颜如玉当然明白:郝建这个样子,是绝对没有想到,她的娘家离学校仅仅六十几步远,她竟然会同意侯文慧转学来陌生的新林学校,继续她的学业。换句话说,就是郝建绝对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都是真的存在哦!
如果,换做是她——颜如玉,如果不是亲耳听见侯文慧的话,不管是谁告诉她,你家文慧转学啦。她压根就不会相信:这个人说的话真实可信哦!
这时,孙女文慧沉着应对的声音,恰似那温柔的春风一样,溜进颜如玉的耳中:郝叔叔,爷爷、奶奶年岁已大,爸爸、妈妈又必须带动各自的学生们复习。我转学来这所学校参加复习,就是想利用中午休息的时间,去帮助爸爸、妈妈照顾他们。
随后,郝建那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就如同严冬里的冰锥一样,深深地刺进了颜如玉的心窝里:文慧,只剩下不到一个月的天数,就是你参加期末考试冲刺的日子。你竟然为了照应年迈的爷爷、奶奶,而转学来新林学校参加复习。你真是一个孝顺的孩子啊!可是,一直到现在,为什么却还不见你的爸爸、妈妈的身影呢?
侯文慧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当然还不懂得该如何替爸爸、妈妈,向坏蛋郝叔叔解释。郝建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她手足无措地望向自己的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