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薇醒来时,发现天空仍然黑暗,只不过露出了点点霞光,像是透过门缝的光,偷偷钻进了这片天空。
下方是郁郁葱葱的树林,不知不觉已经离开了新月城很远很远。
绿色幼龙仍在飞行,只不过速度下降了许多。原本一起飞时,狂暴的空气像是飓风法术,现在倒有点像是海边的微风了。
她注意到她的脚边有着一只小鸡仔。为了不被风甩下去,它的双腿被一根绳子绑住,绕在了龙鳞上。
死鸦?希尔薇当机了一下。
奥瑟坐在希尔薇跟前,坐姿笔直,裸露的脊背像是优雅的猎豹一样危险而又魅惑。大片紫色的肌肤上的魔纹令他的身体显得更加神秘莫测。
“奥瑟。”希尔薇不由自主地叫出了暗夜精灵的名字。
“你怎么不加大人了。”奥瑟坐在前头看着远处的夕阳,懒得回头。
“抱歉,那个时候给你吓得有点精神失常,”希尔薇眨了眨蓝宝石般的眼睛,“现在恢复正常了。”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回去呢?”希尔薇轻声问,“你很喜欢战斗吗?”
“不,我的世界需要我去保护,”奥瑟沉声道,“我的家人……也需要我去拯救。”
“这刻骨铭心的仇早就已经从上古时代开始结下了。”
“就在最近一次,玛法里奥和我,还有伊利丹,因为燃烧军团,失去了我们的导师,塞纳留斯。”
“他教导了我们上千年的岁月,让我们感受到了自然的力量,生命的可贵。”
“在破碎海滩,我们建立的军队在那里浴血奋战,无数可贵的战士倒在了那里。”
“当你的族人死在你眼前你却无能为力的时候,你总会找到一把剑来杀死仇敌。”
“我曾经的一部分族人,背弃了原本的种族,和我一起加入了伊利达雷,我必须为他们负责,他们的死亡都必须算在我的头上,是我辜负了他们。”
“也许这很幼稚,但这是我一直战斗下去的理由。”
“我没有家人,我的两个导师,一个死在了圣光骑士的手下,一个在雨幕平原被当做了永动机。”希尔薇轻声说。
“爱德华?是吗,我感受得到那本实验笔记里蕴含的魔法能量,正义,纯粹,充满求知的渴望。”奥瑟评价道。
“正义?”希尔薇瞪大了眼睛,蓝色的瞳孔绽放出了惊奇的光芒,“爱德华爷爷是一名术士,我们术士几乎都是邪恶的代名词,你……竟然觉得我们正义?”
“求知是一种正义,本心是一种正义,你们的世界也许看不起术士,但在我们那里……”奥瑟停顿了一下,“我们那里也对术士有着偏见,有的时候他们过于拖累队伍,让他们释放一个灵魂井和召唤石,就得让他们回到替补队里去。”
“但是,如果没有他们,我们就会缺少及时的支援,缺少关键时刻拯救生命的机会,他们其中强大的个体甚至可以单挑一名恐惧卫士,有时还能利用契约奴役它。”
“他们是正义的,因为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期望着击败燃烧军团。”
“正义本来就模糊不清,有时还会被胜利者当做战利品,但如果是为了其他人,为了你脚下这片生存的土地,为了过往曾经的真相,那么也可以自诩为正义。”
奥瑟轻轻吸了一口气,又吐了出去。
“求知?嗯……爷爷他确实是因为这个死的。”希尔薇犹豫了一下说道。
“这并不可耻,塞纳留斯曾经告诉我,知识是力量,是武器,追寻的过程中难免会磕磕碰碰,你的爷爷可能只是撞到了一块比较硬的石头撞死了。”
“奥瑟,有人说过你很不会说话吗?”希尔薇歪着头问。
“没有。”
沉默。
奥瑟捏碎一块小水晶,一跟椒盐狮腿出现在了他的手上,他抛向前方,绿色幼龙也默契地叼住了狮腿,一边飞行一边进食。
“爷爷说,边运动边吃饭,会得阑尾炎的。”希尔薇担心地看着狼吞虎咽的绿龙。
不过奥瑟似乎并不担心,他转过身,结实的胸膛和俊美的脸庞顿时出现在了希尔薇的面前,这让希尔薇心跳加快,往后稍稍退了一些。
“说说你自己,旅途很无聊。”奥瑟说,“我已经好久没有和别人聊过天了,术士。”
我……吗?
希尔薇轻轻点了点头,对上了奥瑟的眼睛……外边包着的黑布。
“我的话,出生在圣岚朵。”
“我从小就跟爱德华爷爷一起长大。”
“我们住在一个地下室里,爷爷总是在那里做着一些我看不懂的实验。”
“我一直在帮我爷爷的忙,后来爷爷就开始教我法术,术士的法术。”
“我不用去上学,爷爷在地下室里教会了我很多东西。”
“也因为这样,我没有去过学院念书,也没有什么朋友。”
“地下室很臭,很潮湿,也很无聊,我每天只能重复那些枯燥的法术和炼金公式。”
“我有一天耐不住寂寞,去往了上面的世界,还认识了很多愿意跟我玩儿的孩子。”
“但当我回到地下室时,爷爷身上插着一柄剑,旁边倒下了好几个圣光骑士。”
“爷爷看到我只是微笑,他可能不知道他脸上的血迹有多可怕。”
“我已经知道了就是因为我偷跑出去玩,才让爷爷受伤的。”
“从那一天开始,圣光骑士就开始追捕我们。”
“后来爷爷找到了温萨尔爷爷,他们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