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
树丛当中一阵窸窸窣窣,
一只黑底白条的恶虎脚下踩着尖齿老鼠双眼冒出幽光,
“嗷呜?”
它方才张开血盆大口,动作却突然一顿,耳朵竖起,片刻后虎脸透出惊恐,
“嗷呜!”
它顾不得再吃脚下猎物了,满目惊恐的呜咽一声,突然夹起尾巴跑走了,
“咕咕咕......”
又是那个声音,
方才脱离虎口,尖齿老鼠却感到没有劫后余生,一双散着绿光的鼠目此刻充满绝望,身躯控制不住瑟瑟发抖,它在害怕另一种东西。
“咕咕咕......”
“是鸟吗?”
正在赶路的楚明书听到声响微微蹙眉,脚步却依旧快速没有停顿,
天痕谷底其实没有明显的道路,一路碎石尸骨,尸骨都不完整,有人的,也有动物的,大部分已经失去气味,腐烂发黑,大半部分融入泥土,显然不知已经有多少年岁,
而碎石遍地都是,坑洼复杂,周身边缘荧草丛生,有一只不知名的生物跃在头顶都大树上,口中不断发出“咕咕咕”的叫声,
楚明书手上拿着玉牌飞速前行,黑暗当中通身明亮,如同一个打眼的灯泡,
只见他脚尖轻点,滑翔纵跃,一瞬间就落到很远的地方,
“咕咕咕......”
那不名生物不依不饶,至始至终紧随其后,却又似乎在惧怕什么,没有胆子靠的太近,
“哗啦啦,哗啦啦—”
一阵阴风吹过来,空气渐渐浮起一层鬼雾,
雾气弥漫开来,越发的降低了山谷里的可见度。
虽然此值初春,晚冬的雪还没有化尽,谷底却丝毫不见凉爽,
潮湿,闷热,不一会就叫人满头大汗。
这周边的树木高大拥挤,却又大都生的曲折古怪,横七竖八,千姿百态,树上叶子稀拉漆黑,枝叉如同鬼爪一般向上延升,仿佛要就此捅破天际,
“叮叮叮—叮叮叮—”
有棵表皮漆黑的桐木被风刮倒一半,枝干上坚硬的果实相互碰撞,发出铜陵一般轻悦的响声,
“吧嗒,”
楚明书顿住脚步,半息后突然纵身跃上周边一块巨石,
此时阴风大阵,
衣袂鼓动猎猎作响。
他闭目,侧着左耳仔细倾听,
“吧嗒,吧嗒,”
有什么从大树上坠下来,坠地后它逐渐靠近,双爪弯曲,只是几步又停止不前,似乎为对方这突然的举动感到不明所以,
“咕咕咕?”
它轻声叫唤,打算伺机行事,
“哗啦啦—哗啦啦—”
几片叶子被大风吹的掉落,落到楚明书的头顶,
他抬手轻轻抚去,睁开眼睛,回转身形,面上笑意盈盈,
“不要害怕,”
面对面仔细观察对方潜在雾气当中的浅黑色的影子,
他没忍住舔舔嘴唇,一开口语气却相当温柔,
“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哗啦哗啦......”
雾气中传来动物利爪磨磋石板,威胁警告的声音,
楚明书于是低头看手中玉牌,他倒不需害怕这谷底生物,只是觉得玉牌明亮,刚好照亮去路,
抿了抿嘴,随手把玉牌收进袖子里。
明亮的金光消失,四周一瞬间就黑寂下来,仅有两旁荧草小心翼翼张扬着触须,散出暗淡的荧色光辉,
“吧嗒—吧嗒—”
随着那带着威胁气息的光幕终于消失,那动物大着胆子向前走出几步,它探头探脑,伸出猩红的喙子轻轻啄了啄眼前人的衣摆,
楚明书垂头一看,心中喜悦,早料到是鸟禽,此刻眼前果然出现一只山鸡—它的体型相当肥硕,毛色绚烂,额上却只有一只眼睛。
晚饭有着落了。
独眼山鸡对于楚明书心中想法丝毫不知,它头颅高昂,彩羽竖起,额前独有的一只大眼炯炯有神,
“咕咕咕?”
它悄悄又了靠近一些,
“噗—”
似乎是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那山鸡摇头晃脑,突然一个没忍住打了一个喷嚏,
“噗嗤—”
它脖子拉长,张嘴就是一口大火,
楚明书默默侧身躲过,
“咕咕咕......”
独眼山鸡仿佛有些不好意思,讪讪的扑腾几下肉翅,随即歪歪脑袋眨眨独眼,满眼疑惑的看向楚明书,
“咕咕咕?”
分明就是同类的气味,为什么这只同类长得这么奇怪?
这是一只雌性独眼鸡,张口能喷烈火,在小小的天痕谷是霸主一样的存在,
它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一张开眼睛身边的动物就对自己有一种天然的恐惧,
只是多少年过去,自己如今已经老大不小,山谷当中却始终还是只有它这么一只独眼鸡,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过去,一身彩羽无鸡赏,当真鸡寞如雪......
好不容易嗅到同类的味道,它也不管是雄是雌,满怀欣喜追随过来一探究竟,
凑近闻了闻,的确是同类,只是,
“咕咕咕?”
这同类不但没有彩羽,身材高大颀长,还有两只眼睛,这......怎么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啊?
如果楚明书此刻知道它的想法,一定会忍不住哑然失笑,
他之所以有恃无恐,独自步入这危机重重的山谷却至今无事,
是因为事先在身上涂了一种药粉,
他起名为百兽粉,由数百精兽灵骨搭配异草研制而成。
这东西是楚明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