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杨阔都想一死了之算了,但又想起了程颐的脸颊,父母的期盼。就放弃了这个软弱的想法。
这时,杨阔才明白了男人的意义,那就是用脊柱撑起一个家,就算腰弯了,也不能倒下,因为在自己的身躯下,还有家人,还有一个家!
“我还不能死!”
咬着牙,用一只手向后匍匐着爬去,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手掌没有磨出伤口,但却渐渐的没有了力气,好像破了洞的气球,全部的力气都从腿上的那个巨大伤口流了出去,虽然之前刚受伤之时,草草的包扎了伤口。但鲜血还是在不断的渗出,从纱布渗出。
流着血,在愈发翠绿的草坪上划出了一个痕迹!
渐渐的,最远处的最初痕迹消失了。
慢慢的上眼皮越来越重,无法抑制的向下沉去,眼皮迫不及待的想要合在一起。杨阔知道,合上眼很轻松,但睁开就不是那么容易了,或许就永远也不会睁开!
蠕动,用全身的力气蠕动。离开战场,离开非人类的战场,离开这个超级野兽和超级人类的战场。
向前蠕动,爬行,向着后方爬行。
不知多久,时间已经模糊,或是几秒或是十几分钟!
“这里还有个活着的!”
一声娇呼,从杨阔的不远处传了过来,斜着头,被汗水模糊的眼睛透过沾满泥土的镜片,看见了不远处跑过来的娇小人影,似天使,在金色阳光的照耀下。
或许是知道自己得救了,心神一松,头一歪,就昏了过去。
等醒过来时,已是两天后了。
“你醒了啊?”
正在给杨阔换药的周晓文,点头淡淡的对着睁开眼看着自己的杨阔说道。
“......”
似乎处于宕机状态,杨阔没有反应过来,过来几秒后,杨阔菜哆哆嗦嗦的说道。
“啊~哦!醒了!”
“哦!”
短暂的交流后,又是一阵无言,杨阔是在想事情,而周晓文是因为见得多了,自然也就麻木了,刚才那句只是礼貌的问候而已,还有好多活要干,没空聊天。
看着自己被褐色纱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腿,杨阔心底闪过了一阵绝望,在末日肢体健全的人都很难活下来,更不要说残废和受重伤的了。
“怎么办??!!”
眼泪,顺着两侧脸颊慢慢滑落,无声息的落在了褐色枕头上,没有激起一丝声响。流过的痕迹也带来了一丝清凉,在这燥热的环境里。
哪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行了,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在!”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泪眼模糊,用袖口擦了擦眼泪,看清了眼前的人,是那个护士。
“......”
抿着嘴,杨阔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不知又想到了什么,眼泪又滑了下来。
“哭什么?你还活着呢!还有好多人因为没药治伤都死了,因为你是战士,所以给你用药了,不然,你就和那些平民一样,就死了!!他们都没哭,你哭啥嘛?”
小嘴没停,噼里啪啦一顿说教。
“最见不得男人哭了,像什么样子!!还以为你是战士,有多强呢?结果还不是怂包一个!”
“确实是怂包一个!!”
一个杨阔记忆力超级熟悉的声音,似乎是十几天前那个和自己通话的声音,又似乎是遥远的记忆,模糊而又熟悉!
猛地装过头,用力的擦了擦眼眶,终于清晰的看见了那人,拉着和小女孩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一袭白衣,和周围的人格格不入,好像他是从文明社会过来的,而自己是落后的原始部落的人,完全是两个画风!
“怎么不认识了?”
这时,那人笑着开口问道,对着杨阔。
“你是谁啊?这里是临时战地医院,你怎么进来的,快出去,要不然我叫保卫了,他们可是有枪的,一枪就能把你打死,快走!!离开这里!只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杨阔还没说话呢,周晓文却转过头看着这个奇怪的人,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通。
“程斌?”
再次揉了揉眼睛,面前没有一丝变化,这不是幻觉,这是真的!只是程斌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在边疆吗?为什么?杨阔心中涌出了非常多的问号。
“我来找你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出去吧!”
说着,没有理会眼前的护士,精神力托起了杨阔,走出了帐篷,拉着小女孩瞬间飞上了天空,朝着不知何时出现在金陵上空的奇怪之物,一个凭空悬浮的巨型岛屿而去。
“去吧,去找熊猫玩!!”
对着粘着自己的春茗低头说道,在他依依不舍的眼神中,慢慢的离开了程斌,不多时嬉戏笑声传来过来,空气也活泼了起来。
她本不叫(这里有和谐)春茗,原本叫什么程斌问,她也不答,没办法,最后程斌问她要新名字吗?和过去告别,犹豫了下,郑重的点了点头,以示同意。
其实六七岁的儿童,现代社会的儿童已经有了是非观,该知道的也知道,不该知道的或许也知道,不要以为他们是孩子,就小看他们。
所谓春茗,就是在春天桃花盛开的时候,与朋友相聚品香茶用点心的意思。也是有一个开始,重新开始的意思!告别过去,忘记过去,重新开始新的一段生活。
“我知道你有很多想问的,问吧!”
对着舒服靠在管家特意变软的栅栏上的杨阔,程斌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