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间帐篷里,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婴儿胳膊粗细的铁栅栏。圆形的帐篷被分割成两半,一般是正常的,另一半则是监狱。
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栅栏里面坐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的整个身体都隐在黑暗中,看样子是似乎是坐姿。邵雁辰慢慢地挪上前想看得更清楚一点,在这个过程中那女人突然猛地跑上前抓住栏杆,度非常快,在邵雁辰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对着月光仰起脸,绽放出一个无比丑陋的笑容。
邵雁辰看见了之后如遭雷击的站在那里,看着她的容颜不能回神。他是见过二皇子五皇子的,那是皇子的容颜在他看来并没有很突出,但是面前这个已经不再是韶华年纪的女人,即使做出这样夸张的表情,留给他的第一印象依旧是惊艳。
邵雁辰很快反应过来,走到她跟前,度很快地说了一段话,那是白莲遇教给他的,说是一段俚语,只要他说出来,他的母亲就会明白的。
果然,在邵雁辰说出这句话之后,那个女人表情呆愣,就这样紧紧地盯了邵雁辰一会儿,才开始出一些声音,她缓缓地滑倒地上,嘴里出的不知是哭声还是什么,总之让人听了之后感觉到很绝望。
邵雁辰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她,继续用俚语说了一段话。
那一次那个女人居然接了出来,用的也是邵雁辰说的这种话,而且语调偏向于歌谣,邵雁辰仔细听着,然后手禁不住颤抖起来。
邵雁辰曾跟白莲遇学过这些语言,虽有欠缺,但大体都是懂的,现在他已经听出了这个女人唱的是早已被亡国姑苏国巫语,原来她一直唱的是一段话,因其晦涩难懂,所以这些人应该认为这不过是些疯言疯语罢了。歌曲的内容是:“我亲爱的十七岁儿子啊(之前扎澜太刚到王廷时对外报的是十六岁)你千万不要在这地方停留,快去做你该做的事吧,你没用的母亲还在等你来救,放开手去杀戮吧,他并不是你的父亲,草原并没有你的亲人,你的家在大魏皇城西(或东,扎澜太也没懂),有*园子叫漪安(或平),那是昌平最美的家,你想要的东西在昌平帐,黄土三尺下有雨……”
前面有不懂的,再往后的语言也实在难懂,或者说莲姨还没来的及教,邵雁辰又努力听了一遍,还是不懂便放弃了。
临走前邵雁辰轻轻的喊了一句母亲,然后他看见那个瘦弱的身影一震,隐约的烛光下她回过头,两人都在这一刻望进对方的眼睛。
他在她的眼里望见怜爱,喜悦,欣慰,彷徨和……感激。
她在他的眼里望见迷茫,心疼,惊喜,儒慕和……陌生。
感激上苍给了我一个如此优秀的儿子。
陌生的母亲可会像莲姨给我无尽的爱。
邵雁辰仔细地看着这个“疯女”,花白的头没能掩住眼角的风情,闪烁着泪花却依旧锐利的目光展现无尽的智慧,小巧的瓜子脸是中原女子的特点,整个人都是玲珑的,让人觉得异常精致。岁月的风霜拿走了她的青春,但她却只知道留下了风华,这是曾经做一个公主最雍容的姿态,如今她把这等优雅淋漓尽致的展现在自己的儿子面前。
邵雁辰冲她摆了摆手,昌平公主整理了一下头和衣服,然后冲他福了福身。
昌平公主一直在打量着从出生就已分别的儿子,虽然才虚岁十七,却已经初现他父亲伟岸的身形,他的眼睛随她,狭长的凤目里敛聚锋芒,尖削的下巴硬挺而写满风霜,全身上下都那么瘦消说明他一定活得辛苦,然而坚定望着铁栏眼神表露了他的决心。真好。我的儿子。你已经长大了,可以作为一只苍鹰的姿态翱翔在这片属于你的天空里,我不知道你到底何时才能把我从这深渊中拉出去,但是我非常期待,下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又会带给我什么样的惊喜?
邵雁辰转身出帐后,那古怪的歌谣又在身后响起来。邵雁辰脚步顿了顿,终是没有回头,又开始匆匆往回赶,他刚才已经听到帐篷外有人说“大半夜的,这疯子又在唱什么?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不用了,她疯的时间又不固定,不必担心,出不了什么岔子,已经这么多年了,谁还记得她是谁呀。”
“话不能这么说,咱们可是这个草原上最高级的守卫,出一点差错所都是我们整个团队的污点,我还是进去看看吧。”
刚才母亲的歌声停顿时间长了些,是让那些人察觉了吗?总感觉刚刚是有人跟着他的。在奔驰中,似乎又听见了告诉飞驰下的破空声,邵雁辰立即全力飞奔,试图甩掉身后的影子,然对方功力身后,转瞬间已经近身。
邵雁辰站着浑耶河畔,握紧了双拳,身旁是一个全身罩在黑袍里的人,虽然只有一人他却感受到莫大的压力。很显然,此人定不是简单角色。
“孤涂殿下……”沙哑的声音很难听,像是喉咙破了一样,听不清,但扎澜太还是根据几个音猜出了他要说什么。
“你是谁的人?”扎澜太警惕地看着黑袍人,他实在没把握能从黑袍人手下逃出。
“呵!还有一刻钟……”黑袍人先是一声嗤笑,然后又说了时间。
“一刻钟?什么一刻钟?”扎澜太满脑子疑问,不禁问出口,即使回答会令他心神乱,也比什么都不知道好。
“一刻钟……时间……王地图……你,失败了”扎澜太努力拼凑出信息,又出了一身冷汗“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是谁!”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