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奇贤对安城这个对手感到十分恼火,他的才能还不足以跟安城比肩,这一点他自己是有自知之明的。本以为安城会发动夜袭,但是他等了一晚上都没有等来安城的夜袭,以至于手下士卒第二天早上都已经有些疲惫了。
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安城竟然发动了进攻。
就像是安城能掐会算一般,恰到好处的在士兵们最为疲惫的时候发动进攻,随着喊杀声响起,城头上没有了昨日的井然有序,不少士卒都开始变得慌乱起来。一方面是因为这喊杀声比昨日的要大一些,另外一方面则是他们头脑昏昏沉沉的,都被突如其来的喊杀声给吓到了。
胡奇贤刚打算稍微眯一会,还不到半个时辰就被吵醒,他一个纵越从地上弹起来,然后抽出腰间的腰刀大喝:“都不要乱,传我命令,所有人迎敌!”
零星的箭矢从城头上往下射,然而彼时的安城所部其实已经有不少都登上了云梯,人家早就把云梯给架上了,只是城头的巡城司守卒没有发现罢了。
往上爬的士兵根本就没有被箭矢伤害到,倒是远处的那些士兵出现了死伤,偶尔几个死伤,对于这数万边军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安城稳坐中军,指挥若定,而城头上的胡奇贤却左顾右盼,疲于奔命,二者之间高下立判。
“将军,你说咱们今天能不能拿下城头?”手底下一个偏将笑嘻嘻的问道。
其实,这些来自于漠北的边军,那些真正见过大阵仗的人根本就不担心拿不下京城。一方面是因为他们认为自己经历过超越百万人的大战,小小战斗不放在心上。另外一方面是因为京军中有不少其实只是已经过了严苛的训练,却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在战场上接受过残酷的血腥洗礼。
而且安城在青蛟军的身份地位比胡奇贤要高很多,不然他也不会得到陈华的器重。
而胡奇贤,只不过是安城离开青蛟军之后一个小小的伍长而已。
安城却没有跟手下人那样掉以轻心,而是颇为郑重其事的看了一眼城头,然后道:“能不能拿下城头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城中的某些人是否会参与到这场战斗中来。如果我老大来指挥,别说是我了,就算是把现在在漠北过安乐日子的那些人全部都算上,也未必是老大的对手。”
偏将属于凉地一个小将领,虽然听过很多跟陈华有关的传说,但是见安城把陈华说得这么神乎其神,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因为颇得安城信重的缘故,所以他毛着胆子问了一句:“将军,陈将军的名声倒是如雷贯耳,但是将军说他能够将整个漠北所有将领都比下!”
安城转过脑袋,目光有些阴鸷的看着自己十分喜欢的偏将,一字一顿的道:“你啊,最好期盼着不要在战场上遇到我老大。京城不少人都知道,漠北一战对大月氏,那都是我老大的功劳,但是不少边军却认为那是因为那是因为有大齐和北狄联军的缘故。
当年的一战,你没有参加,你参加的只是跟北狄作战而已。只有真正参与过那一战的人,才知道老大的强大之处到底在什么地方。
我们这些人为什么能够在漠北那么多地方独当一面?那可都是老大的功劳。
只是,人各有志,人各有志啊!”
饶是安城已经这么说了,偏将依然有些不以为然:“我看不见得,很多东西都是吹出来的,如果不是将军您跟着,未必有这么大的成就。”
本来他这话只是想要拍拍马屁,没想到这一巴掌却直接拍在了马蹄子上。
安城直接一巴掌甩在他脸上:“我老大谁都不能说,你最好搞清楚。”
偏将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个巴掌之后再也不敢说任何废话,因为他知道将军的脾气,如果再辩驳几句,他以后在军中就会彻底的失去晋升的机会。
但是在偏将的心里,还是有些怨怼之心,他觉得既然你那么在意你老大的看法和想法,为什么要违背你老大的意思呢?
只不过这个话借给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说。
箭矢如雨一般倾泻而下,不断有士兵中箭之后倒地不起,而城头上陆陆续续开始有边军攀爬上去,攀爬上去的边军虽然要对付的敌人可能是数倍于己方的,可是他们悍勇向前,完全没有任何怕死的迹象表现出来。
一个士兵上了城头之后就被长枪刺穿了胸膛,可是他依然顶着长枪往前前进了几步,在这个过程中,他挥舞手中的刀子,砍掉了一个巡城司士卒的脑袋。
紧接着,好几根长枪刺穿了他的胸膛之后,他才缓缓倒地,但是倒下的他眼珠子瞪的溜圆,看上去让人感觉瘆得慌。
这还是京军巡城司的士兵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死人,而且还是死在自己人手中的。
有些巡城司士兵已经有些受不了了,但是迫于压力,却不得不勉力为之,他们忍着心中的恶心和恐惧,疲惫的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希望能够尽可能多的对敌人造成杀伤。
可是随着攀爬上城墙的敌人越来越多,城头上的人也就扛不住了,人家的战斗力一个能够顶的上他们两个,更何况人家根本就没有顾虑到伤亡,也不害怕被人砍到。
这样的打法,是巡城司的士卒根本就不敢正面接触的。
一溃如决堤千里,饶是胡奇贤已经用尽浑身的力气身先士卒,可是架不住手底下的人一个个都开始往后面撤退,他们根本就没有临战之心,只想着看如何才能逃出生天。
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