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刀光闪动。两条人影,一高一矮,一胖一瘦,连着那只大酒坛,迎着月光,往来穿梭。
拿铁拐的说道:“恭喜龙兄,炼成了四门六合刀法,神功又得以更上一层楼,武林中从此多了一位高手。”
使柳叶刀的说道:“这小子狂妄无知,龙兄,你便用这四门六合刀法好好教教他。”
龙一刀激斗之中,听得同伴出声助威,顿时信心倍增,出手更加的迅捷。按着四门六合刀法,一刀一刀的使将下去,刀锋已渐渐迫近萧爻的身子。
钱嘉徽听他在旁助威,而萧爻那边只能躲避,并不能还出一招,形势渐渐有些危急。他观看战局,在一旁审时度势。从年纪上来看,这几人算是江湖前辈,但他们来讨债之时,藏头露尾,装神弄鬼,不够光明正大。四人无礼在先,此时又以老凌弱,对这四人更无半分好感。见萧爻在招式上处于下风。不由得心道:“萧兄和我一见如故,他救过我两次,恩德盛大。我更是与他一同做了暗媒人。此时面对强敌,可说是同荣共辱,倘然萧兄不敌那矮胖子,被他打败,我自也脸上无光。到了危急时刻,说什么也要从旁协理。”又想:“那矮胖子龙一刀攻萧兄,其他三人只是观战,并不参与,任由龙一刀与萧兄单打独斗。这四人虽然言语无礼,却还是顾及江湖道义的。他们不会出手相助龙一刀,我自也不便出手相助萧兄。免得落下话柄,说我钱嘉徽不顾江湖道义,以多胜少,不光我要被江湖同道耻笑,就是萧兄也不愿我出手帮他。”
他心思晃动,一时拿不到主意,向温仁厚与李药香看了一眼。李药香脸上愁云不展,温仁厚默然无语,温仁厚于那四人,本为债主。对于萧爻和钱嘉徽,他是主人,两人是客。就是要打架,也该是他做东道主的出手,绝无让客人出手,自己作壁上观的道理。但他乍逢李药香,在钱嘉徽的鼓动下,李药香又肯答应拜堂成亲。他为人本来缜密,在两翻喜悦相冲之下,一时竟将这主客之别遗落了。见萧爻并无还击之势,心下担忧。
夜越来越深,过不了多久,便要天亮。李药香巴不得这四个讨债的瘟神赶快离开,自己与温仁厚还可趁着夜未央,行成亲之礼,入洞房之乐。见萧爻久久未能占得上风,这场打斗不知要拖延到何时,才可止歇。芳心不快,又无别的计策。所幸的是,此时此刻,能与温仁厚并肩而立。也算得是与情郎有过一次共患难的历练,眼里望着两人在打斗。心中却在想:“今夜本是我与温大哥拜堂成亲的好日子。偏生来了这四个瘟神,打乱我们不得成亲,这四人当真讨厌。”看了那四人一眼,眼神中尽是怨恨,目光转到温仁厚身上时,又变得含情脉脉。转念又想:“我与温大哥分别三年而情志不改,纵使今夜不能成亲,往后的岁月可还长着呢,拜堂成亲是迟早的事。这四个瘟神的到来,恰是我与温大哥共历患难的机缘。都说患难夫妻感情深,从此以后,我得与温大哥生死不弃,倒要感谢这四个瘟神了。”
萧爻凝神打斗,苦于不懂刀剑上的武功,不能以刀法与龙一刀对敌。而一双手又抱着酒坛子,更是不能回击,一直在避让。
听那拿着铁拐的人说道:“好一招‘山呼海啸’。龙兄,我以前也见你使过这一招,以前所见的,却不如你刚刚使出来的这般有力道。”这时,刀光越闪越快,刀声荷荷作响。龙一刀一刀斩下,如泰山崩倒,似东海横流,直切萧爻的左手。萧爻势已无可退避,在旁观战的钱嘉徽、温仁厚、李药香一颗心都提到了腔子上,三人看得清楚,这一刀若是砍中,萧爻的左手非给劈落不可。而与龙一刀同来的三人却脸露喜色,大有幸灾乐祸之意,要看着萧爻左臂断下,痛苦倒地。
正在这时,只见萧爻忽然缩回了左手。将那酒坛子交给右手。龙一刀一刀斩下,却切中了萧爻左手拿着的那只肥鸭,一只鸭腿顿时被切落在地。萧爻左手手背上一阵冰凉,幸得手中拿着那只肥鸭,刀锋斩落之时,被肥鸭挡过了,一只手仍然完好。见萧爻终于避过,免却断臂之厄,钱嘉徽、温仁厚、李药香不约而同地嘘了一口气。
萧爻虽然避过,但见对方刀法厉害,额头也不禁惊出了一阵冷汗。心道:“这贼子的刀法果然厉害。”危机已过,复转平和。说道:“想吃鸭子,跟老子说一声。老子请你,何必要抢?”
话音刚落,只见龙一刀左切一刀,右劈一刀。这两刀斩落下来,已封住了萧爻两边的退路。萧爻心中暗叫不好。
钱嘉徽见龙一刀刀法精严,料想萧爻躲不开这一招。他手按剑柄,打定主意,只要萧爻遇险,也不顾什么江湖道义,危急之时,势必要出剑替萧爻挡开。温仁厚手按斩马刀刀柄,与钱嘉徽亦是相同的想法。
拿着铁拐的那人,左脚是跛的。他以铁拐代步,而在铁拐上,系着一个酒葫芦。他这时看的酣畅,解下葫芦,喝了一口。说道:“好,须是这招‘泽润四方’方可制住这小子。”
泽润四方,那是说大圣大贤济善天下,布施四方,天下间受他恩惠的人多。又或是贤明帝王,治国有道,勤修善政,使得天下黎民百姓安居乐业。因此叫做泽润四方。然而到了四门六合刀法之中,却已褒贬颠倒,成了一招凌厉至极的杀招。
龙一刀先封住萧爻左右两边的退路,忽然直劈而下。泽润四方顿时成了大杀四方,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