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警校的学生主要来源,是从社会上公开招募的青年学子。
这些人思想单纯,身上没有江湖习气,多抱负理想,稍加训练,即可成为忠于党国事业的战士。
戴立所说的“特务警察训练班”,附设于浙江警官学校中央政训特派员办公室。
这个班采用秘密训练方式,设班主任、副班主任、书记,下设教务、训育、事务3课,另有指导员1人。
“特警班”按照学员深浅程度,分甲、乙、丙班。
其中甲班设在杭州雄镇楼,乙、丙班设于警校内。
甲班专门培训高级特工人员,其学员都是综合素质较佳者,进行全方位的训练。
每个学员从入学到毕业,都必须经过戴立的亲自圈定、亲自考核。
路承周此次去杭州,就是进甲班训练。
乙班主要培养行动特务,教学内容偏重于擒拿格斗、射击爆破及盯梢、绑架等。
丙班专以培养女性特工为宗旨,用以担任特殊使命。
她们除了进行一般的特务技能训练外,还要学习家政、社交礼仪诸方面的专业知识。
学成之后,可以进入各种场合,或以色(相勾引,或扮成厨娘、女佣打入对方家里,实施卧底。
戴立对浙江警校很重视,毕竟这里的学员,以后都是他的嫡系。
平时哪怕再忙,也会抽出时间到学校,对学员进行训话,灌输“服从领袖、为革命牺牲”的思想,将血腥残酷的特务行为,美化为“无名英雄”、“领袖耳目”。
与路承周谈话后,戴立觉得路承周成熟稳定,心细如发,可堪大用。
原本,他想亲自送路承周去杭州,但考虑到路承周身后的尾巴,才让路承周自行去雄镇楼。
路承周的情况,与特警班的其他人都不一样。
路承周不仅仅是来培训的,同时还带着任务。
此时的路承周,已经在执行潜伏在日本特务机关的任务了。
离开洪公祠一号时,戴立派人将路承周送到鸡鹅巷53号,路承周再从鸡鹅巷53号离开。
军统已经给准备好了去杭州的火车票,当天晚上就走,张思昌和高桥丰一没想到这么匆忙,没买到票,只好第二天再来。
他们约好在杭州见面的地址后,路承周当天晚上就上了火车。
到杭州后,路承周直接去了雄镇楼。
因为路承周的特殊情况,他在培训期间,尽量少接触军统的信息。
比如说,路承周在训练期间,只能使用化名耿火。
而他的同学,也会跟路承周一样。
这样,就算路承周以后向日本人汇报,日本人除了得到一堆化名外,什么也不会知道。
当然,训练班的情况,路承周可以选择性的汇报给日本人。
这些数据,在交给日本人之前,还要经过军统筛选。
在海沽时,路承周的联系人是刘有军,在特警班,戴立也给他安排了一个联系人毛善炎。
路承周下火车时,借着上厕所的机会,戴了一个假的牙套,同时,让自己走路时,有点外八字,身子也微微变得佝偻。
路承周的相貌没发生什么大的变化,但整个人的形象,一下子全部改变了。
在杭州受训期间,路承周将以“耿火”的身份生活,而他现在的形象,也是特意为耿火而定。
如何接受军统的训练,而尽量隐蔽身份?
这个问题,在接到命令,要来南京时,路承周就一直在考虑。
这个牙套,是路承周在王小湘处拿的,当时他就很好奇,拿了一个合适的戴了。
嘴里因为多了一个东西,脸大了一圈,照镜子时,他差点都认不出自己了。
至于走路的姿态,无论是李向学还是野崎,都对他训练过。
除了走路的姿态,还有说话的语气和神情,这些改变后,比换一个面具的变化还大。
走出车站后,路承周看到有人举着“耿火”的牌子,拿出派司给那人看过后,跟着对方出站上车,直接送到了雄镇楼。
有戴立的介绍信,手续很快就办好。
训练班的房子很简陋,住的宿舍除了薄木板制成的上下铺外,就只有靠墙壁的一排桌子,上面摆着洗漱用具。
路承周刚将行李放好,就有人来找他,一个国字脸中等个子的男子。
“你就是耿火吧?”男子的国语中带点江浙口音。
“是。”路承周双腿并立,敬了个礼。
“我是毛善炎,是政训特派员办公室书记。”毛善炎微微点头,他是接到戴立的电话,才知道有这么个人的。
“毛先生好。”路承周恭敬的说。
“跟我走吧。”毛善炎淡淡的说。
路承周的相貌,让他觉得有些怪异,但此人是戴立亲自交待,要特别照顾的,他又只能听从命令。
毛善炎与戴立不仅是同乡,还沾亲带故。
戴立的老婆也姓毛,与毛善炎是表亲。
而且,戴立当初考入黄埔军校,还是毛善炎劝他去的。
毛善炎当时考入了黄埔军校潮洲分校,但在校期间生了一场大病,只能退学回家。
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了戴立,当时毛善炎劝戴立,想要成就一番事业,应该去广东干革命,报考黄埔军校。
当年,去广东、参加革命军、反帝、反封、打倒军阀、打倒列强、挽救民族危亡,就是革命。
这是每一个有志青年、特别是读过书的知识青年唯一和最高理想。
可以说,毛善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