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何时已经醒了,挣着无神的双眼,一瞬不眨注视他。

“妈?怎样?感觉好多没有?”沈烨关切。

冯晚意眸中蓄出眼泪,颤声:“小烨……”

沈烨抽纸巾压上她的眼角,轻轻擦拭:“我都知道了。”

冯晚意的泪水汹涌,捉住他的手:“对不起小烨,对不起,你不应该知道这些。”

“妈……”沈烨压下潮湿,“你早该告诉我。”

…………

也不晓得哪来的困意,方颂祺还真就那么睡着了。不过睡得并不深,所以蔺时年刚准备把她抱起来时,她便睁眼,惺忪着问:“我睡了多久?”

“半小时。”蔺时年直起身子,收回手臂的时候拍拍她的后脑,再次提议,“先回酒店吧,时间差不多了再过来等许敬。”

方颂祺舒展开懒腰,打着呵欠摇摇头:“我还是想先过去看看。”

蔺时年折眉,未及他再提反对意见,方颂祺精神抖擞的起身,蹦蹦跳跳地先行一步,他只能跟上。

后脚到了手术室外,见季忠棠还在,方颂祺转口就将改编掉蔺时年刚劝过她的那些话拿去劝季忠棠,让季忠棠去休息。

蔺时年扫过她那副“嘴脸”,不禁面露嘲讽。

靳秘书瞧着方颂祺和季忠棠相互推托,笑出声。

最终谁也没走,都继续留在手术室外,等到手术结束。

手术是顺利的,没有任何意外,许敬直接被送去cu病房,暂时不给亲属探视,因为术后的几天往往是突发状况最多的。

虽然清楚这是流程,但眼下事到临头,方颂祺切身体会,相较之下,等待手术的过程特踏马一点都不紧张,现在才开始真正的煎熬。

医院指派了护士二十四小时监护,病人家属基本没有继续留在医院的必要,季忠棠和靳秘书准备暂时先回家,临走前问方颂祺要不要一起:“……你现在既然站出来,不躲了,还是去我那里比较稳妥,冯家终归忌惮我。”

“不用了季叔叔。”方颂祺婉拒,“我不认为冯松仁会再对我动手。至少短期内不会。而且,你相信蔺老板的能力,他能护我周全。”——草,最后一句讲得她鸡皮疙瘩抖一地。

蔺时年闻言瞟向她。他听得出来,她不是真心实意相信她,她只是拉他出来当挡箭牌罢了。

季忠棠没有勉强她,转口道:“许敬这里你放心,我特意叮嘱过老幺的妈妈,医生和护士不会有问题。经过上次消息的泄露,医院在管理上也加强了。”

蔺时年补充:“我聘请了三个保镖,两个留在医院守着许敬,另外一个会跟着我们。”

方颂祺:“……”有钱人就是好,能搞这么大阵仗,她这辈子还没享受过保镖跟随的滋味儿。

转念思及现在所有的享受都是一笔一笔的债务记在她的账上,她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那个……其实没必要这样。”

她巴不得姓冯的再对她动手,生生的靶子出现了,他不来打她反而失望,她的现身岂不太没价值?

她的话被蔺时年和季忠棠双双无视。

送走季忠棠和靳秘书后,方颂祺跟着蔺时年多停留了会儿安排保镖,才准备离开,没想到会在医院外面碰到冯松仁。

当然,不止冯松仁,还有何叔、沈烨和冯晚意。

方颂祺没和冯晚意打上照面,她刚被沈烨送上车。

冯松仁在来医院接沈烨和冯晚意之前已听说方颂祺又“活”了,此时见着她并不意外,视线很快从方颂祺身、上挪到一旁的蔺时年。

“你到底是谁?”冯松仁质问。

方颂祺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蔺时年从容淡然:“冯董事长,你应该没有健忘症才对。半个月前你不是还打电话关心我的情况?”

等于弹回去不给冯松仁解答——啊喂,蔺老板,这样真滴好吗?不管怎样鎏城也是冯家的根基更牢固些。

腹诽间,方颂祺的手被蔺时年拉起:“走吧。”

旋即被带着径直掠过冯松仁。

方颂祺反应过来后,赶紧回头向冯松仁喊话:“董事长,记得把我的工资和差旅费结算一下!我会去dk正式办理离职手续的!欢迎您再来找我要j。f.的画!”

两人没回别墅,继续住医院旁,蔺时年在回到酒店房间后才沉脸和她恼火她对冯松仁的挑衅:“嫌自己的命不够长是不是?”

“我动不了他,口头上气气他还不行了?让他因为画在我手里而寝食难安心肌梗塞最好直接一命呜呼岂不妙哉?”方颂祺笑咧咧,连说话的措辞都一改平日的粗鄙,小小地文绉绉一番。

…………

冯松仁自然没有心肌梗塞,路上也没着急说话,安安静静地将冯晚意带回家。

沈烨让佣人张罗点清淡的饭菜给冯晚意,陪冯晚意吃完,等冯晚意入睡后,他才退出冯晚意的卧室。

而卧室门外,何叔在等着他:“表少爷,你去和董事长谈一谈。”

沈烨不言语,默默循去副楼。

冯松仁正站在他搜罗来的那些“j。f.”的画作前。

那几幅画尚保留着此前被方颂祺划开的毁坏庄,冯松仁并未再让何叔送去修复。

沈烨扫过一眼:“外公。”

“你妈妈怎样了?”

“刚睡下。”

爷孙俩随即短暂无声。

打破无声的依旧是冯松仁:“都知道些什么了?”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那也该清醒过来,你有多伤害你母亲了?”冯松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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