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景珍是三人中最早反应过来的一个。他指着那中年人,骇然道:“你是什么人?”说到这里时董景珍看了雷世猛一眼,又追问了一句,“怎么又会在这里?”
钩须中年人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让人看了更是不寒而栗。他的语调平缓,声音越一如刚才那样嘶哑难听:“这位是董兄吧,萧老弟一直说你为人精明强干,有心计,只是想不到你的这点心计全用在了为自己打小算盘的地方。”
董景珍的声音中带了几分怒意:“我们兄弟间的事,不用你这个外人来插嘴,再说了,你又是谁,凭什么在这里指手画脚?”
雷世猛沉声道:“董老弟,这位就是本城首富沈老板,你应该听过他的大名吧。”这沈柳生一向很少在郢州城出现,郢州本地人里,见过他庐山真面目的人倒也不多。
董景珍心中虽然已经有了准备,但是等到雷世猛的口中说出这个事情时,仍然掩饰不住自己的失望,他对着雷世猛道:“雷大哥,你未必也太不仗义了,我们兄弟三个信你才会孤身前来,你却事先与这姓沈的勾结,让他在一旁偷听?!”
雷世猛冷冷地回应道:“这些都是主公的安排,本来今天让你们三个来,根本不是讨论要不要把商铺转手的事,而是直接按主公说的,在这里商讨转让的细节而已,所以我今天叫沈兄来只是想办交接手续的,没想到你们居然还敢不听主公的命令。”
张绣的那张一直带着笑容的脸也阴沉了下来,冷冷地道:“雷大哥,我们兄弟间关起门来商量的事情,为什么要一个外人来插手?而且他还是在屏风后面偷听!你还把不把我们当兄弟了!”
雷世猛正待开口,沈柳生却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暂时不要说话。
沈柳生转向了董景珍,微微一笑,道:“三位请不要误会,沈某也不是有意偷听你们兄弟间的谈话,沈某开始的时候还以为四位先把交割的细节商量好了,然后我再直接出来签个协议,这样省时省力,只是沈某也没想到闹成这样。”
董景珍不屑地“哼”了一声:“让沈老板看笑话了。不过刚才你也听到了我们的对话,这交接之事,恕难从命,我等都不愿意放弃在这郢州经营了多年的基业,背井离乡,去别的地方去迎接未知的命运。”
沈柳生笑了笑:“如果是已知的命运呢?”
董景珍脸色微微一变:“沈老板什么意思?”
沈柳生那嘶哑的嗓音在董景珍听来没有刚才那么难听了:“刚才沈某也听了三位的谈话,你们主要是觉得在新的地方不能象这郢州城里游刃有余,无论是人脉还是关系都不如老家这里顺风顺水,是吧。”
董景珍把头扭到了一边:“明知故问!”
沈柳生点了点头。继续道:“你们还担心如果去个新的地方,那里本地也有些土豪,大户人家之类的,也象你们这样控制了当地的市面。所以你们到了那里,即使手上有这些转让店铺的钱,也是竞争不过他们的,对不?”
董景珍和张绣。杨道生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转而对沈柳生道:“不错,外人想来我们这里抢地盘,我们兄弟联手照样能把他挤出这郢州,沈老板,我知道你来头不小,财大气粗,连主公都肯跟你合作。但在这郢州,你还真未必能斗得过我们这些地头蛇,要不试试?”
沈柳生哈哈一笑,声音如枭夜啼,破铜锣一样的声音震得人心里一阵难受。
笑毕,他阴森森地看着董景珍,鼻翼的两道法令纹更加明显:“董老弟。我们是谈生意的,应该多想想一起发财的办法,而不是互相放狠话吓唬人,各位的实力我很清楚,如果沈某真的有意,一个月内让三位破产离开郢州不是难事,要不要试试?”
董景珍心中不服,正待开口,雷世猛冷冷地说道:“董老弟,别跟沈老板作这种无谓的口舌之争了。我见识过沈老板的本事。大洪山里的那个事就是他做的,在这郢州人家都能拉出上千人来,我们这点实力就别跟人比了,让人笑话!”
董景珍等三人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汗珠开始在脑门上涌现,他们原来以为这沈柳生只是财大气粗。却不曾料到此人还有如此强大的人力和众多手下。
沈柳生微微一笑:“唉,那次的事弄砸了,搞得我也挺不好意思去面对萧公子,所以这次萧公子主动找我,说是要我收拾他离开之后的残局时,我可是二话没说,一口应承了下来。”
董景珍恨恨地向地上啐了一口:“呸,夺人家产也这么迫不及待,这等无耻之事也有脸说!”
沈柳生摇了摇头,道:“董老弟所言差矣,不是夺,而是交换。”
董景珍瞪大了眼睛:“交换?”
沈柳生肯定地点了点头:“不错,交换,兄弟我在南边的荆湘一带也有些产业,这次就以江南的岳州、湘州、衡州这三个州的所有沈家商行名下店铺,跟三位作个交换。”
董景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身子微微一晃,定了定神后,才开口道:“三个州的商铺?”
沈柳生笑了笑:“沈某是外来户,这荆湘一带数十个州郡,实在是不可能面面俱到,就象在这郢州城内,我只有这么一个卖马的商行,可是在那岳州,我有四家米店,三家盐铺,两家酒楼,一家青楼,两家绸缎庄,还有五家铜器店,我想如果跟董老弟作个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