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父要下葬那天,栾航被军队的一通紧急电话给叫走了,也没有来得及为张父送葬,他感觉十分的歉疚,临走前,冲张父的灵堂磕了三个响头。
“自己小心点。”张宸毅出来送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冲他说道:“你的生死大劫还没过呢。”
“不说明年吗。”栾航咧了咧嘴,“放心吧。我知道是什么任务,做完这个任务,我就退伍。以后想要接危险任务都没机会了。”
张宸毅听了他的任务内容,微微放心,不是他前世记忆中导致他死亡的那个任务,不过,他还是劝栾航不要掉以轻心。
“我有小四呢,很惜命。”栾航瞧向站在一米外的小四,冲她招了招手,“我走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嗯。”伍小四点头,“认真完成任务,不要挂念我,不要因为想我误事,知道不?”
栾航闻言笑了,从善如流地道:“那我就不想你了。”
“……也不能一点也不想。”伍小四瞪了他一眼,握住他的手道,“你注意安全,我等你回来。”
“嗯。我一定会安全回来!”栾航伸手一揽,将她抱进怀中,紧紧地一搂,在她耳边,无比郑重地承诺道。
伍小四点点头,万分不舍地用力抱住他的腰,闻着他身上的气息,心中竟是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恐慌。
她甚至想要开口,让栾航留下,别走。
可,这样的任性,实在不是个好妻子。
她不该因为害怕,就去阻碍他。
“记得一定要回来!断胳膊断腿,你也要爬回来!”伍小四松开他,一脸认真地冲他道。
栾航失笑,应了下来,最后,捏了捏她的小脸,哪怕再不舍,也转身上车离开。
伍小四立在那里,看着车子远去,想举起手,挥一挥,可,手臂刚抬起来,就被她给放下了。
还是不要说再见了。
不说,就可以傻乎乎地当他没有离开,就在自己身边,只是隐形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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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完张父的葬礼,张宸毅他们每个人都清瘦了一圈,人也颓丧的很,都没有什么精神,脸上的笑容也常常带着疲倦和悲哀。
这种至亲离去的悲痛,除了时间可以将伤口掩盖性的合上,并没有任何灵丹妙药可以治愈。
就算是时间将伤口合上了,可那也只是假象,只要一去触动,就会痛,就会泪流满面。
“妈妈,你笑的好难看,爸爸也是,奶奶也是,每个人都是。为什么笑容不好看了?”小宝坐在龚香琴腿上,面朝她,看着她,天真又困惑地问道。
“因为爷爷走了,所有人都很伤心。所以,笑容就不好看了。”龚香琴亲了亲小宝的脸颊,轻声说道。
“那你们什么时候可以不再伤心啊?”小宝低下头,“小宝也很难受。爷爷真不回来了吗?”
“爷爷去天上了,要去好久好久,等你长大一些你就明白了。”龚香琴柔柔地抚摸着她的发顶,安慰道:
“等再过上一段时间,就会好了。就不伤心了。”
不是不伤心了。
而是等过了几个月,或者一年,这份伤痛就深深的隐在我们的心底,不会再影响我们的日常生活。
小宝似懂非懂地皱眉,歪头,半靠在龚香琴的肩膀上,“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回北京?”
“再过几天就走。”龚香琴搂住她的小身子,“乖啦。”
“妈妈,你不要去天上。”小宝沉默了好久,又突然间说道。
龚香琴愣了愣,失笑地点头,“放心吧,妈妈现在不会去的!很久很久很久的以后才会去。”
“很久很久又是多久?”小宝不放心地问,去天上太可怕了,她不要妈妈去。
“还要五十年吧。”龚香琴想了想道。
“五十年?”小宝惊的立刻哭了起来,“呜呜呜……太少了,太少了……要一万年……”
一万是小宝如今认识的最大的数字,所以,她拉着龚香琴的胳膊,哭着让她一定要答应。
龚香琴用力地抱住她,被她哭的一颗心又软又酸。
小孩子的天真,总是有他们最最真挚的爱在里面,也总是能够暖的你瞬间也要落泪。
“小宝怎么哭了?”张宸毅听见动静,走过来问道。
龚香琴抹去眼泪,笑着将刚才的话冲张宸毅说了一遍,小宝扑进张宸毅的怀里,也哭着央求他,也要活一万岁。
张宸毅笑着亲了亲女儿,“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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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张父的头七烧完纸,张宸毅他们便离开了丰县,回到了北京。
因为还有十天就过年了,所以,街头巷尾,各大商铺商场,都年味十足,到处卖对联灯笼的,十分喜庆。
“小四,栾航还没回来吗?”龚香琴牵着大宝和小宝,出来带他们玩,问身旁的小四,“这都走了快十天了吧?”
“嗯。明天就十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我还想让你问问宸毅呢,有没有什么内幕消息。”伍小四眉头紧皱,很是烦闷地道。
“其实宸毅也打听了,栾航这次去做的事情,好似改成绝密任务了。宸毅现在也没弄清楚。”龚香琴说,
“他也让我问问你,栾航是不是和你联系了。”
“没有!”伍小四摇头,随即担忧地问:“他该不会出事了吧?”
“不会的!别自个吓唬自个了。”龚香琴拍了拍,“你现在就好好准备年货,安心等他回来。”
伍小四点点。
对,胡思乱想没有用!
“哎,咱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