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过后,知县全之焕命令师爷赵幼斌对李过等人妥善安置,并命人杀翻一口猪,宰了一腔羊,送到李过这里劳军。
全之焕等人自持身份,自是不肯陪着一个把总吃酒,只是将李过叫到身边,细细的询问洪承畴的大军何时能够到达。李过按照编造好的,对全之焕一一道来,最后,李过说道“大人,洪总督不日即可抵达,相信乱匪很快就能荡平。”
全之焕想听的正是这话,见李过如此说,想是河曲不会有危险,便与千总郑大山,守备江畅等人各回各衙,享乐去了。
而师爷赵幼斌安置完李过一行后,则要拉着聂心到私密处谈心。而聂心则执意要请李过一同前往,倒是令赵幼斌好生奇怪。赵幼斌心想,这个人不过是个把总,蚂蚱一样的小官,聂心如此傲气之人,何必对这不入流的小官如此客气呢?
李过推辞不过,只得暗中命令刘体纯小心戒备,若是被河曲的官兵看出端倪也好有所防范。刘体纯答应着,命令十来个精干的士兵跟着李过,保护李过的安全。
赵幼斌领着李过和聂心来到了自己的私宅,等到酒菜备办齐整,赵幼斌挥挥手,示意下人出去。
三个人喝了几杯酒之后,赵幼斌干咳了几声。
聂心明白“幼斌兄,不妨事,这位李把总跟我是过命的交情,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赵幼斌笑了笑,只好说道“聂兄,你不知道,这一年多来,我好生记挂着你。”
“让老兄挂心了。”聂心见赵幼斌说的情真,有些感动。
“我曾听说你被乱匪裹挟而去,后来就没了信息,真是担心。不知怎么你流落到甘肃了呢?这次随兵前来,定是辛苦,可曾见了总督行辕的张兄、王兄等人了么?”赵幼斌心中有些疑问。
“没见,这次来往匆匆,没时间与同乡聚谈,实乃憾事。不过,这次在河曲能与幼斌兄相聚,足可弥补遗憾了。”聂心笑笑“你说我被乱匪裹挟,倒也不假,不过倒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
“哦?”赵幼斌很是好奇。
“记得一年多以前,你我曾经相聚,讨论过天下的形势。当时你老兄说过,看情形,天下大乱似乎不止,我也深深赞同。这次误入乱匪之中,我却发现真龙了!”聂心意味深长的说。
“莫开玩笑。”赵幼斌摇了摇头“虽是乱世,大明却是好几百年的江山,还不至到不可收拾之境地。大明朝,怕是还长着呢。”
“幼斌,大明糜烂至此,已是人人皆知的秘密。你不要真的相信明朝长远了,就算是本朝开国皇帝朱元璋从起事到建国,也不过十数年的光景,当初谁见元朝能灭亡呢?”聂心正色说道。
赵幼斌点点头。
聂心接着说道“我记得当今崇祯皇帝登基的时候,当时的司天监观看天象,发现主星甚暗,客星夺主,自秦地有白光映入客星。当时司天监曾说,客星太盛,如不阻止,恐国不绵长。当时崇祯帝盛怒,杀了司天监,想掩盖此事,可毕竟泄露了出来。”
“嗯,当年天象确实如此。”赵幼斌记得这事“可你说的见了真龙又是怎么回事呢?”
“最开始我也不信,可是一见那人,初始不觉怎样,慢慢的发现此人龙行虎步,器宇轩昂,实乃人中龙凤。与之交谈,发现此人文治武功实在了得,竟有经天纬地的大本事。”聂心谈起李过,佩服之情溢于言表,倒不是因为李过在旁边而变着法奉承。
“怎么,有这样的人?聂兄才高八斗,那人能得聂兄如此赞誉,想是不谬。”赵幼斌有些不信。
“此人所说所做与常人大为不同,不满老兄说,我自诩心学真传弟子,可是与那人相比,如暗珠对明月,却是大大的不如了。”聂心说的倒也不假,李过虽然只是个普通人穿越,可是现代的知识,即使很普通也令当时人惊奇不已。
看着惊讶的赵幼斌,聂心又说道“更有奇者,有个渭南的秀才叫孙登科的,此人文章八股倒也不见得高明,但据说是自幼得家传的《甘石星经》,使得观星占卜之术炉火纯青。据他说,曾见白虎星宿曾笼罩那人帐篷,似乎要保护那人一样。我也夜观星宿,似乎确实如此。只是我对观星术研之甚浅,不甚了了,只是《甘石星经》却不可小觑。”李过听聂心说起孙登科将自己比作白虎星一事,不觉有些惭愧,不过孙登科那人倒是能胡说八道的,以后可以当宣传部长。
“真有此等人物降世?”赵幼斌听的手心冒汗。
“嘿嘿,我还没说完,你且听我说。”聂心制止住想要提问的赵幼斌,滔滔不绝的将李过的观点说了出来,这一讲,话题就停不下来了。
李过听的满意,因为不但聂心完全听懂了李过的想法,而且用当时的语言说出来,在加上聂心的修饰,竟比李过似乎讲的还明白。
李过心中高兴,见聂心和赵幼斌两个人谈在话头上,竟是酒肉一口不动,便独自一个,在一旁胡吃海塞起来。
待得吃得饱了,见聂心和赵幼斌两个还在磨磨唧唧的聊个不停,站起身来,对着两人一拱手,就要走出去。
聂心知道李过惦记进城的队伍,并不阻拦。
赵幼斌却是跐溜一下从角落里抽出一把刀来,对着李过说道“听了这么多事情,不立句誓言就想走吗?”
李过知道聂心在这里,自己绝无危险,只是笑笑,扭头就走。
聂心一把抱住赵幼斌,连声说道“自己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