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天过去了。
健身房里再也没有出现过寇小楼的身影。
苏苏办了一张年卡,每天晚上都在跑步机上挥汗如雨,全新的发泄方式代替了独坐车中那种幽闭的煎熬,每天夜晚的精疲力竭和每个次日的精神饱满让她感觉非常的健康和满足,唯一的遗憾是一直没有等到那个奇怪男人的再次出现。
仅仅只是单纯的好奇心,已经让她牵肠挂肚。
小钢炮则是因为同样的好奇心和赶走了客人的些微负罪感,几次跑去和苏苏搭话,试图从她口中得到一些关于寇小楼的消息。
苏苏撇清道:“拜托,连他的名字,我都是从你口中知道的!”
小钢炮无言以对……
三人同在一个城市,城市虽然够小,却是不同背景、不同职业、不同收入、不同消费、不同娱乐,各自生活在完全不同的圈子之中,按道理,自然应该是永无交集之日、自然该是见面不识、自然该是点头之交、自然该是……
除非……
俗话说:临阵磨枪、不亮也光。
寇小楼自然不会虚度光阴,他没有再去小钢炮那家健身房,也没有换一家健身房训练、没有给出被另一个老板驱赶的机会。而且,小钢炮说得很对,格斗是个技术活、而不是力气活,打人打对了地方、三分力气就能把人放倒,如果打错了地方、无论用多大的力气都没用、反而自己受伤。
举个例子:打人下巴,只要角度正确,轻轻一拳就能把人打蒙甚至打晕。
举个栗子:用低扫腿重腿踢人的下路,如果踢人的小腿胫骨碰上了防守者的膝盖,小腿必断!这种情况在不少格斗赛事中都发生过,这也是寇小楼在防守铁满弓腿法的时候、为什么坚持用上步硬抗的隐秘黑心之一。
这些天,寇小楼将自我训练的地点放在了自家住宅楼的天台之上,放在了耐力、爆发力、心肺功能、敏捷性之上。
各种变线变速的折返跑是基础训练。
各种花样繁多的步法也是基础训练。
直到,前些天,网购而来的两柄龙泉剑签收。
这种‘实心’而非铁皮练习剑的东西并不昂贵,甚至便宜得要命,当然,这是在不强求硬度、韧性、重心、开锋、刃磨效果等等的前提之下。
寇小楼签收之后,先调整了两柄剑的重心,再将剑刃修磨圆滑。
然后便是下一阶段,行走坐卧、剑不离手,适应两柄剑的重量以及重心。
最后才是收尾阶段,剑招和拳术的复习……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没有人陪练。
没有人对练。
寇小楼似乎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孤单,只是常常在休息的时候抬头遥望,遥遥的望向故乡山村的方向,那痴痴的眼光,似乎能够清楚的看到那藤蔓掩埋的荒村、那荒草掩埋的坟墓,那时光掩埋的曾经……
距离约定踢馆的时间还剩五天的时候,寇小楼休息了一天。
关于踢馆,还有许多琐事。
关于生活,从来不乏琐事。
帮着寇小楼看茶馆的‘素芬大姐’也有她自己的家庭和人生,不可能任由雇主随意支使,别人因为家庭琐事需要请假一天,寇小楼只好停业一天,需要提前出个‘告示’,告知别人不是关门停业、告知别人后天早上还会准时的开门……
在寇小楼手下练习广场太极剑的大妈大爷们将队伍挂名到了公园后街街道办事处名下,为此,居委会赐名‘后街老人’、并付出了‘报销一套简易音响’和‘报销一件大号广告牌’代价,‘后街’老人们付出了‘代表街道办事处参加全县遴选、参加县际交流’的代价——寇小楼需要去街道办签署有关文件,啧啧,多么高端的说辞啊!
另有:住宅的水电煤气网络费用需要上缴,茶馆的茶叶零食需要进货和结款,甚至还有公园广场上的‘广场舞舞头’们邀请吃饭喝茶联络感情……
寇小楼忙活了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
下午。
正事。
寇小楼去到医院,先挂号、再经过漫长的排队等候,终于再一次见到了苏苏。
“姓名、年龄、病历,哪里不舒服?”
“单学勇、18岁、没病历,想请屠医生帮我准备一个急救……”
本来,苏苏将一切都掩饰得很好,语气例行程序、眼神波澜不惊,但是,寇小楼上来就是满嘴谎话,名字变成了单学勇、年龄变成了十八岁——苏苏那个气愤啊,莫名的就是一肚子火气,真想立马问他一句:“你说一句真话会死吗!”
苏苏为何没有失态,完全是受益于职业原因、受益于那些‘解剖大体’和‘活锯人骨’的职业经验、受益于那些见惯生离死别的职业见闻,所以,她也只是‘哗啦’的一声撕下了开药的单据,在另一张上面写下了‘骟学勇’三个字……
寇小楼感觉到了气氛的改变,愈发低眉顺眼的小心翼翼解释道:“屠医生,您好,我想请您帮我准备一个急救包……”
急救包?
苏苏柳眉一挑。
“一个急救包。主要是挨打之后的快速止痛,皮开肉绽的快速止血、清创、消毒、缝合、包扎。还有,是不是需要预防破伤风的针剂?另外,如果把人打晕了,有没有什么药物能够把人快速唤醒?最后,比如,我一拳打在别人的喉结上,对手呼吸困难,我必须要有药物可以缓解对方的症状,不能把人弄死了。最后的最后,如果我这里有什么遗漏,还请屠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