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这几日也是忙得焦头烂额,梁王手下的武将倒是对梁王称帝表示了大力支持,但是文臣却分成了两派。
武将全都表示支持倒也好理解,只要梁王称帝,武将的官职会顺势晋升,况且到时候他们都是从龙之臣,也不用担忧若是大唐复兴之后他们会被人清算。
文臣那边分歧比较大,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也就是宰相柳璨,世代在大唐为官,梁王想要挟天子令诸侯他没有别的话说,如今天下烽烟四起,除了梁王未必有其他人能够镇得住几路诸侯,但是梁王若是想要代唐自立,他难以接受。
枢密使蒋玄晖则是受了何太后的金银,何太后通过送金银的人表示,希望能够保全他们母子性命。蒋玄晖当日奉命斩杀唐昭宗的时候,何太后便在唐昭宗身侧,本应斩草除根的事情,他却为何太后娇弱的身子与美貌的容颜所痴迷,鬼使神差之下留下了她的性命。
何太后也察觉到了蒋玄晖的异样,自从做了太后,将大批的金银赏赐给蒋玄晖,蒋玄晖心中有了魔障,沉迷其中不可自拔,他也明白一旦改朝换代,何太后母子必定难逃一死,于是表示了天下未定,不宜称帝的态度。
这两人一个是唐朝旧臣,在朝中一呼百应,一个是朱全忠的心腹,在朱全忠的阵营之中也算是一方势力,他们站出来之后,朝中的文臣有半数倒是对朱全忠称帝缄默不言。
在这种事情上,缄默不言便是不同意,弄得朱全忠非常烦躁。幸亏他的心腹敬翔与李振还没有就此事摆明态度,才没有让朱全忠打退堂鼓。
敬翔与李振都是落第的文人,他们对于大唐没有半分好感,凭借他们的才华,若是高中本是没什么问题,但偏偏没有公正的竞争环境,屡试不第之后他们对唐王朝丧失了信心,迫切地想要建立新朝来取代唐王朝。
在朱全忠的阵营职中,敬翔深受朱全忠的看重,但因为来得晚,资历不足,倒是没有太大的根基,与李振两人联手才勉强与柳璨他们抗衡,没有被拉到柳璨他们的阵营之中。
当然若是朱全忠大手一挥,派兵将那些反对的文臣全都杀了也能做皇帝,只是这都是些山贼手段,难登大雅之堂,别人听去了也只会认为得朝不正,难以长久。
李振正在府中与敬翔喝茶闲聊,便听门房的仆役禀报,说是有位叫卢克让的郎君派人来有要事求见。
“李郎君,卢大郎被人陷害,被洛阳府的衙役带走了,临走之前,他让我来找您,说是您能救他。”
李振听到这话倒是吃了一惊,开口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问了个清楚,点点头:“卢大郎的事情交给我了,你且回到府中,管住府中的兵卒,莫要让他们惹出别的麻烦来。”
待他走了之后,敬翔倒是笑了笑:“倒是不知道李郎君什么时候结识了这样的人物。”
“当日去白马驿遇见的,那个时候他还是一个驿夫。”
“哈哈,我以前倒是没有发现,你李振竟然也喜欢结交这种草莽英雄。”
“当初我初识他的时候,他不过是一个驿站的驿夫,到现在已经是杨师厚的心腹校尉,你说这种人值不值得我结交?”
敬翔点点头:“这件事该如何办?你要知道在梁王的心里,陆舒文的地位可不比你我低上多少,你还真要为了一个校尉与他打擂台不成?”
“听闻昨天夜里,柳相公宴请陆舒文,若是在昨日之前,我也许没什么把握能斗得过陆舒文,但是敬二郎,你跟了梁王这么长的时间,他的野心你难道不清楚么?”
朱全忠这两日心情很不好,陆舒文本来是一力支持他称帝,但不知为何,突然又转变了口风,说什么大唐颇得人心,若是夺了大唐的皇位,人心尽矢,李克用那些逆臣贼子也一定会趁势而起,到时候就不好对付了。
朱全忠犹记得前些日子陆舒文信誓旦旦地说道不能走曹孟德的老路,如今突然变了嘴脸,他自然知道是为什么,柳璨那个老东西宴请陆舒文,听闻陆舒文尚未婚配,要将侄女许配与他,这陆舒文自然是换了阵营。
要论拳头来说,如今中原之地无人能比得上朱全忠,他们背着朱全忠做这种事,朱全忠完全有理由斩杀他们,但是斩杀了他们谁来处理朝中政事?
中原四望已无敌手,这些臣子开始考虑着坐天下的事情。打天下的时候一心为了朱全忠没什么问题,因为朱全忠能够护得住忠心的人,但一旦坐了天下,有了安史之乱的教训,朱全忠定会削弱武将的势力,而治天下的还要靠这些文臣,想明白了这一层,陆舒文做出这种决定也就不足为奇了。
朝中的事情将来还是要听柳相公的,跟着柳相公,待柳相公百年之后,这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的位置便是他陆舒文的,若是不跟着柳相公,这翰林学士能不能做下去,还要两说。
朱全忠可以对付唐昭宗,斩杀唐昭宗的皇子,甚至那些忠于大唐的旧臣,但他不可能将这些反对的大臣全都杀了,否则只能靠那些军汉治理朝政,早晚会砸了他朱全忠的锅。
晋王李克用苟延残喘,燕王刘守光已经便是臣服,南方诸王更是不足为虑,现在做皇帝与三五年后做皇帝并没有什么分别,陆舒文年纪不大,也等得起这三五年,重要的是这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的位置,一定要是他的!
朱全忠想到唯一能够问计的人便是敬翔,但是这种时候将敬翔推出来,别人不敢对付他,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