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XT下书>言情总裁>归恩记>1045、公私两分
即将朝那个地位举国一等的人动手,凌厉总觉心下难安,终于开了口,“如果我遭受这样无止境地追杀,是因为我杀的是一个官,那么孙谨他们……会不会……”

“南昭还没立太子呢,没有后续……”折剑的话说得十分含蓄,但话意表达得其实很直白,“同样的事情落在这两者头上,结局是不一样的。”…

……

折剑一直把凌厉送到离清风馆只隔了一条巷道的位置,这才分手告辞。

凌厉本来就是穿着清风馆那个患病头牌宠男的衣服出去的,在外头走了一大圈,此刻他回到这里,脸色更加苍白,嘴唇干枯,一脸病容,披散着的头发耷垂在瘦削的脸颊,就这样走进去,倒也不会叫人怀疑他伪匿的身份。

走回自己养病的房舍,一路上行过几处回廊,遇到了几个清风馆的仆从,他也懒得打招呼。事实上此刻的他眼前已经有些出现重影了,他真的有些忌惮于自己会不会倒在回廊里,倘若有人服侍他洗浴换衣服,即便再笨拙的人,看见了他身上因为某几次任务而留下的伤疤,肯定也会惊诧得叫出声的吧?

强撑着精神走回自己的卧室,凌厉只觉得自己在迈过门槛的那一刹那,仿佛身体变成了在烈日下暴晒的冰雕,即刻就要化成一滩水渍,他的身形有些不由自主地将要向下倾倒,这感觉很不妙。

但就是处于这种极差的身体状况中,他的视线掠过了室内所有物品只一遍。就留意到了榻角一张矮桌上多了的一样东西。

他的精神再度凝聚起来,苍白的脸颊上却浮现出了一丝不太正常的血色。

他只用三个大步就走到那矮桌面前,一挥手抄起桌上搁着的那只淡绿色的小瓷瓶。他清楚记得,三个时辰前他离开这里的时候,桌上应该什么都没有。

这多出来的东西没有被清风馆里的仆人收走,要么是馆中人留下的,要么就是在自己刚走进来的前一刻留下的。

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微凉光滑的瓶身。他忽然想起什么。将手中瓶子稍稍倾转,看了看瓶底,再拔开瓶塞。将瓶口凑近鼻下嗅了嗅。做完这些,他脸上的凝重之意终于放开,那两片病态的潮红也瞬时化作灰白底色,他重重坐倒在榻沿。又仰面准确倒向一方叠好的蓬松锦被上,耳畔心跳狂突。他的嘴角却勾了勾。

看来折剑师叔做了几年的接应人,并非仅仅是比旁人多掌握了一些行走江湖要依傍的历史久远资料,这一瓶护心丹是极为珍贵的妙药,他都走远了。却又半道折身回来,悄然将其留下。

不过,这种药也多是用在应急情况里。也不能服用过量,所以折剑师叔没有当面赠药。便是最深刻的叮嘱。

凌厉将这小瓶子贴身放入怀间,待气息喘匀了些,他就慢慢坐起身来,又伸手进前襟里侧,将那份单子抽了出来。他刚才已经将自己对这单子的所有质疑都告知了折剑,连带着将另外两个同伴此次来京的任务也质疑上了,但折剑对此表现出的态度却仿佛太马虎了些。

折剑只道信任宗门地评估,连丝毫的怀疑都没有,这不太像一个成年人思考问题的方式。

不过,眼见折剑的态度如此笃定,凌厉虽然还未完全放下心头质疑,却也心生一丝对自己的怀疑了——难道真是自己多心了?

再次从头至尾将手中的目标人物资料仔细的默看一遍,那画像没有错,文字资料也白纸黑字的写着,对方不会武功,看到这里,凌厉渐渐又蹙起了眉头。

将目光从那张充满疑惑的单子上挪开,凌厉有些漫无目的地环顾了一遍四周事物,这间屋子本不是他的,但他取代了屋主的身份,已经在这里住了将近半个月,对屋内的环境当然比较熟悉了。…

这间屋子的室内摆设还算雅致,从墙壁到桌面,典藏书籍,名人字画,搁琴的那张长桌上也有一只紫铜香炉,以前用得频了,这几天虽然没有焚香,却自然沁入了一丝淡淡香气……但在凌厉看来,这间房舍还是没有他在宗门里住的那间木屋待得舒坦。

即便换了任何环境,也不会影响他需要的睡眠质量,但这不表示他对陌生的环境心里就没有一种陌生的认识。

将那单子重新放回怀间,凌厉轻轻叹了口气,他隐约间也希望自己的质疑是错误的,觉得这应该是体内残余的蛇毒导致他的思维出现幻觉,再加上三个月内连续奔走在数个郡县之间,这种不安定的疲累很容易让人不相信身周的一切吧?

但折剑师叔的观点有一部分是对的,不需要解释,自己不应该怀疑宗门。倘若宗门真只是把自己当成一个做生意的筹码,尊主也不会做这种赔本生意。

想到这一点,凌厉渐渐放松下心神,他将双手交叠枕在后脑勺,再次缓缓仰面躺下,准备休息一会儿,然而就在这时候,他又感觉到自己的一只手背部磕着了一样东西。

被子是他自己叠的,棉褥子上应该没有别的东西才对。

他的手掌一个翻转,就将那东西捏起,绕到眼前一看,他不禁微微一怔。

这也是一张买头的单子!

不过,待仔细看了,他又辨出,这张新到的单子实际上是一张追加令。一般来说,只有买主改变了主意,宗门才会发出追加令,或者除了头之外还要追加缴回别的东西,但像今天这样的日期更改追加令,却是极少出现的。

一是任务执行者有自己的安排,临时改变行动日期,会极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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