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将军老夫人提到了飞红班,以及飞红班那个襄县的戏子,老泪纵横地道:“外头的传闻你也听到了,或许这件事不简单。贤王府虽然势大,但再如何也大不过法去,咱们不怕他,可也不能不明不白地做了人家的刀子。”
四爷抹着泪,咳喘不停:“儿子……全全全听母……亲的。只是贤王府,贤王府欺人太甚,还望母亲给给给儿子做主。”
镇国将军老夫人安抚住儿子,转过身来便命人到尚书府去请吴宗耀。六哥儿贴身侍候的小厮死了,可他事发前的行踪还是不难查,听戏,捧戏子都是有迹可寻。再配合上京里那个六哥儿受戏子蛊惑跑去劫杀贤王府的流言,镇国将军府老夫人是有两分相信的。
“飞红班的那个戏子据说与那些劫杀贤王妃的山匪是一伙的,也死啦。”扶着母亲离开的镇国将军府的大爷黄振仁,临到门前转过头来对四爷道。
因为捧狎戏子有失孝道被震怒的皇上卸下官职被迫丁忧的吴宗耀在收到镇国将军府的家宴的邀请后,无奈苦笑。刘紫月这一手真狠,一来明明白白告诉他,她知道他在后边使的手段外,二来利用御史台将他狎玩戏子的事公诸于众,再利用流言将黄六的死与戏子扯上关系,再间接地牵扯上他。贤王府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是这已经足够让镇国将军府对他产生怀疑。而依仗镇国将军府势力的他最怕的也正是镇国将军府的怀疑。毕竟经过皓哥儿与黄宝贤王的事,他与镇国将军府之间剩不下多少信任。
“查清楚了吗,黄六的那两个贴身小厮是谁动的手?”吴宗耀负手立于后院高地的观景亭,看着逐渐坠落西山的太阳。
管家道:“确属他杀无疑,只是做得很干净,查不出是哪拨人的手段。”
吴宗耀阴恻地笑了起来。他侧着脸,半边脸向阳,半边脸向阴,在火红的夕阳下,朝着管家的这一面背着太阳的脸,暗沉沉的,再加上这种阴恻恻的狞笑,让管家觉得有些恐怖。
吴宗耀道:“纵横官场半生,没想到生平遇到的两个难缠的对手,一个是我的贤王女婿,一个是早早被我放逐的女儿。”
“大爷是说,那两个小厮的死是贤王府做的?”管家吃惊地道。
吴宗耀慢条斯理地坐在八角凉亭内的石凳子上,翘着一只脚,双手交握于膝盖上,低低地笑道:“多半错不了。黄六身边的两个不知内情的贴身小厮无缘无故地死得不明不白,除了能引起镇国将军府的怀疑,别无做用。”他一再地小看刘紫月这个死丫头。一个轻巧的打草惊蛇,轻轻松松地将他拉到台前,后边的事,他就是想不声不响地做得利的渔翁都不容易。
镇国将军府的所谓家宴,不过是一顿审查吴宗耀的鸿门宴。毕竟黄六公子与飞红班戏子是通过吴宗耀认识的。
“怎么好好的带六哥儿去看戏?”镇国将军老夫人拨着茶碗盖淡淡地道。
“他上我那去儿硬拉着我去。”吴宗耀苦着脸,当着一岳母娘与一众大舅哥,大舅夫人的面提起了他身上那方面的伤。众人虽有不自在,但是吴宗耀子孙根的伤是黄宝贤无意间做下的,镇国将军府是理亏的。
“那戏子是襄县的。”大爷黄振仁道。
“是襄县的。”吴宗耀苦笑。也正因为如此,飞红班的那个戏子才会找到他。他知道她与黑衣人所谓无意间让他听见的所谓给刘紫月设阳谋,虚晃一枪的计划根本就是他们有意让他知晓。而他们的目的也很明显,就是让他助他们一臂之力推出色迷心窍的黄六。
当时他想着相互利用,推波助澜,借出镇国将军府这把利刃为他除去贤王妃那个死丫头。现在想来,或许事情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人家利用他急于害人的心思,给他挖了一个坑。否则,他没有办法解释那个没半点武功的,与他同乡的戏子怎么会参与到贤王妃的劫杀行动中。
吴宗耀在镇国将军府的家宴上为自己百般辩解。状元出身的他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极力地为自己洗脱。仍而因为诸多疑点的存在,他终究无法完全消除镇国将军府的疑心。看着大家沉默无声地用着膳食,吴宗耀能明显感觉到众人与他的隔阂。就如同他桌上相异于众人的特别为守孝的他装备的素简斋食,他与他们的自家人是不同的。吴宗耀心底将一再害他仕途不顺的刘紫月骂了个遍,他无数次诅咒她,希望她像她那个短命的母亲一样早点去死。
黄六公子的死对于镇国将军府的打击是巨大,镇国将军府利用各种手段将黄六公子从劫杀贤王妃的山匪队伍中摘除。当然他们少不得备上厚礼向贤王妃道歉。镇国将军府为黄六公子开脱的说辞是黄六玩劣,被奸人诱骗,大家只是一场误会。而吴宗耀,镇国将军府虽然没有证据证明是他搞在背后搞的鬼,但是诸多不能解释的疑点,使得他们有充份的理由怀疑吴宗耀。
一只倚赖着镇国将军府生存的恶狼,他们不需要证据,只凭着心中的怀疑与迁怒就可以轻松还以颜色。吴宗耀无奈丁忧在家,他本想通过镇国将军府的奏请,倚靠着今年即将到来的秋收税粮一事再一次起复。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才为母孝丁忧在家,朝庭各党派就为争夺他所空出的户部尚书一职争执得不可开交,而他所依赖的镇国将军府却对他的请救不闻不问。
“我们大爷让我告诉姑爷,既是孝期就好好在家丁忧,皇上说得对,修身齐家治国平